见鬼,项思齐这是剥了虾喂她吃呢?
棉棉眸子一颤,卷翘的睫毛扇动几下。
她看他一眼,尔后乖乖张嘴吃下了那只虾,虾肉鲜美,自然是长毛蜘蛛不能比的。
吃完后,于棉棉还习惯性地舔了舔唇。
面前那人捏着木筷,手臂一伸过来,一只虾又抵在了她的唇上。
于棉棉一时有些惶恐。
项思齐这是怎么了?
睨着他的脸色,于棉棉如同刚才那样张开了嘴,将虾肉卷入口中。
细细咀嚼后,口中鲜滑的虾仁才刚经由喉管滑下,又一只虾仁抵了上来。
于棉棉呆愣了片刻,终是有些心慌了,她张嘴接受了这一个虾仁后,将虾仁顶到口中的一侧,开口对着项思齐心虚道:“我自己会吃的,你也吃,你也吃。”
她遥遥指了指他面前那碟堆成小山的虾仁,旋即埋头专心扒拉自己碗中的美味佳肴,不给他再喂她的机会。
他突如其来这样对她,真让她有些心慌。
“棉棉,抬头。”他的声音动听,且眼下还算温和,却有着令人不敢轻易不服从的力量。
于棉棉动作迟缓地将脸从面前的碗上抬起,一只弯弯橘红色虾尾又抵了上来。
如同之前的那三次一样,她张嘴吃掉了项思齐塞过来的虾仁,一边慢吞吞咀地嚼着,她一边将目光投向项思齐面前的那个碟子。
不会吧,不会吧。
这么多虾仁,他不会要一个一个地喂她吃吧……
“思……”
筷子夹着一个虾仁抵了上来。
“思齐……”
又一个虾仁。
“可以啦!”
于棉棉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虾仁。
吃完这一只后,于棉棉猛然从桌前起身,伸手按住了项思齐拿着筷子的那只手。
项思齐并未反抗,乖乖由她将他的手腕按在了木桌上,他的手中还捏着那双筷子,带着无辜的神色仰头看她。
棉棉被他看得愣了愣,好像自己是准备逗弄黄花姑娘的登徒子。
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她道:“思齐,你……”
她吞了一口口水,上半身前倾,忽然向项思齐那儿靠得更近了些,以一个俯视的角度去看坐着的他。
“思齐……”于棉棉的眸中升起狡黠而羞涩的光,“你可喂过沁儿姐姐吃东西?”
问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于棉棉的心轻轻晃悠着悬了起来。
项思齐一脸纯良地扇了扇眼睫,仰头望上她的眼睛,嘴唇轻启:“未曾喂过。”
四只眼睛对视着,于棉棉听他这样一说,面上竟有些羞了。
她松开了按住他手腕的手,撑着桌子原样坐了回去。
屁股刚粘上椅子,那双用筷子夹着虾仁的手又伸到了眼前。
于棉棉觉得,她像一个流水线上的自动吃虾机器,虾来,她就张嘴吃,吃完一个虾又来。
如此循环往复,真是没劲。
且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成什么了?她不就成了项思齐的玩物了?
她微微眯了眯眼,脑中跳出两个大字——休想。
第97章 吴州之夜(一)
若是这么早就给项思齐拿捏得死死的,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那她简直失败得没边儿了!
于棉棉垂眸,飞快在桌上扫视了一圈,她摸过手边的筷子,夹住一块薄荷糕就伸直手臂往他嘴边赌:“思齐,来,吃。”
项思齐张嘴叼住薄荷糕的同时,手中的筷子也没有闲住,此刻还不忘波澜不惊地夹起虾往于棉棉嘴边塞。
二人礼尚往来似的喂了许久,惹来了酒楼内不少食客审视的目光。
待到项思齐面前堆成小山似的虾仁只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盘中的薄荷糕也没了,于棉棉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于棉棉捏起一边的白瓷茶杯喝了一口茶,尔后又叼了一块肉吃。
吃饱之后,胃里服服贴贴的,脑袋里也困困顿顿地。
招手喊店小二过来结完账后,于棉棉揉着自己的肚子,拽着项思齐的臂弯走出了酒楼。
“客官慢走!”店小二的声音从身后的酒楼内传了出来。
酒楼之外,街道两边也热闹乐了起来,街市的主干道整洁干净,脚底下铺着干净的白石子,街边人流涌动,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于棉棉在夏夜的温风中打了个哈欠,拉着项思齐在街道上穿行着。
纵然吃饱喝足,已有了些困意,在沿路瞧见街边那些小摊儿的时候,于棉棉还是新奇得很。
她倒不是没见过这些小玩意儿,只是无论见多少次,她都是高兴的。
处境不同,心情不同,身边的人不同,眼看到的景象也会因此变得不一样。
“思齐快看,动物面具。”她跑过去瞧着,没一会儿又晃着他的手臂,“那儿有摆摊算命的,走,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