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棉棉往后退几步,她就往前走几步。
一边笑着盯住于棉棉,她一边抬起手,轻轻拂去双肩的黄符,如同弹开灰尘一般轻巧。
“小美人儿,这些普通的符,对我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于棉棉目瞪口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于棉棉选择不再后退,她咽了咽口水,看向夺舍妖:“姐姐啊,你现在这副皮囊已经这么美了,你何苦要我的呢?”
她说着拍了拍自己胸口,面色为难道:“这……这儿也不够丰润,没有男子喜欢的。”
夺舍妖轻轻掩住口鼻,阴森森地笑了几声,尔后她又放下袖子看向于棉棉,娇娇道:“太久没换皮囊了,我想换个口味不行么?”
“啧……”于棉棉砸了咂嘴,为自保说出了十分不人道的话:“这世间有那么多美人儿,姐姐,你何苦要盯着我呢?”
夺舍妖笑吟吟的面色忽然一变,衣物与乌发在空气中无风自动:“夺你就夺你!还要向你解释不成?”
第87章 我在等你
巨蛛被除,汪沁还躺在地上。
水蓝色的裙摆在她身下铺开,清冷中透着易碎而倔强的美。
她的意识尚且清醒,只是被巨蛛从高处多次甩落,纵使她再坚强,暂且也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绿色黏液从巨蛛体内涌出,几乎汇聚成了溪流,缓慢流淌在山间。
项思齐的蓝眸还未褪去,他走到汪沁旁边,以她为中心,抬手在虚空中划了一道圈,尔后他沉默着走远了。
她曾独自一人跋涉千万里,在茫茫雪域中找到他。
她用她的鲜血作媒介,就着符纸划开层层冰川,将他带出那天地铸造而成的天然牢笼中。
那是他被寒冷包裹的第一百多个年头,她为他带来一丝久违的温度。
狐狸并非不知感恩的生物,自此以后,他便将她放在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
她救他一命,今夜,他也救她一命。
如此能否算还了?
心中空空,呼呼地漏着风,他一心只想离开这里。
沿着那条绿色黏液汇聚成的溪流走着,少女银铃般清脆的嗓音在前方遥遥响起,带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
“都试了那么多次了,你怎么还不死心呀?我说了你抓不到我的。”
“你是不是太孤单了呀?所以才总是来找我?”
“要不是你每次掐我脖子都掐得那么疼,你偶尔来找我玩,我还是没什么意见的。”
一身红白的少年在不远处望着她,眸中的蓝色退场,润润的墨黑重新登台。
“喋喋不休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嘀咕一声,嘴角却轻轻向上弯起,朝她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于棉棉苦中作乐了好一会,举着火折子围着夺舍妖蹦来蹦去,原本还嫌山中入了夜冷,如今后背却起了一层薄汗。
黑暗中,一个身影踏入火折子照亮的一小片光明圈内。
夺舍妖衣袖一挥,这才彻底逃离。
一直等待着的人终于出现在了面前,于棉棉眸中亮起星星点点的光。
她仰头看着他,冲他一笑,眸中的光很快又暗下去了一些:“思齐,你来啦……”
想到自己在这危机四伏的山野中被抛下,于棉棉觉得有点儿委屈。
心头委屈起来的一瞬间,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了,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炮灰女配而已,难道指望着有人无条件地以她为中心么?
她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他甜甜一笑:“思齐,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项思齐专注地看着她,看见她眼眶红了,他欲言又止,一时间有些慌乱无措。
半晌后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将内心的情绪化作笨拙无声的安慰。
不知是否是因为在夜里的山中太久,项思齐的手是冰凉的。
于棉棉摸了摸他的手,注视着他黑润的眸子:“思齐,你很冷吗?”
他眸子轻轻一颤,睫毛在暖黄的微光中煽动几下:“冷,很冷。”
他说着身子前倾,贴近了她。
经历了树妖那一关,纵然身子长期的寒冷已经消退,但只要他用血液暂时解开封印中的力量,那些彻骨的寒意仍旧会席卷全身。
唯有她在这儿,他才会无条件的放任了自己,如同动物对信任之人才露出脆弱的肚皮。
第88章 酸兔子
于棉棉似是犹豫了一下,尔后轻声道:“那么……抱抱你好了。”
双臂环上了他的腰,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
他的眸中似是有了笑意:“还冷,再抱紧一些。”
“行,趁着我现在还热乎,捂一捂你这条蛇。”于棉棉刚将他环得更紧了些,忽而整个人一缩,旋即又环得松了许多,她仰头去对他的眼睛:“不对呀,沁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