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是断袖这个如果。
我讨厌断袖。
除非这个人权势如叶尘生,而非是秦横波那般,屠人满门,还要幻想天长地久的蠢人。
柒、
也不知关容翎信没信我的话。
我说不会,他亦没多说什么话,只是走下马车前,向我抛来一个不甚明显的白眼。
我虽武功尽失,眼力还未丢。
他对我这般不假辞色,着实教人不快。
是以我决定要让他也更不快乐一点。
投宿客栈时,我便只要了一间房。
关容翎道:“我还有银子。”
我问他有多少。
关容翎从荷包里掏出几锭碎银,掂在手中:“足够开另一间房。”
我看罢,点了点头,伸手从他掌心里取走了那几锭碎银。
我道:“那你现在没有了。”
关容翎蹙了下眉:“我不和你住一间房。”
我似笑非笑地追问:“为什么?”
关容翎道:“我不喜欢睡地上。”
我道:“原来你想和我一起睡床?”
他张了张口,还未答话,我先抬手去碰他脸颊:“你乖乖的,我就让你睡床上。”
关容翎往后一退,扬手打开我的手。
“少动手动脚,”他瞪着我,“都说了我不是断袖。”
“这样啊。”
我笑着放下手,偏头想了一会儿,趁他不备,直接搂过他腰身,将人带到怀中。
真心实意说,我有些失望。
关容翎虽说没有推开我,但他神情错愕,身体僵得犹如木板,着实和甚么温香软玉毫不相干。
我兴味索然地推开他。
候在柜台前的掌柜已经是目瞪口呆,见我向他看去,勉强堆出个笑脸。
“二位客官……你们还是一间房吗?”
我兴致缺缺,随手又丢下一锭碎银:“两间房罢。”
捌、
没意思。
和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大抵这就是我做不成断袖的缘由罢。
我迈步走进客房,将房门一关,懒懒倒在一侧的榻上。
莫说现在的中原看起来风平浪静。
谁都知道其下的暗潮汹涌。
时不可待。
就算段渐衍说动了当今天子,教我谢兰饮做这朝廷于武林中的眼线。
就算临渊剑阁到底还会与我谢兰饮一人合作。
没有武功,许多事情,就是不那么好办。
倒是唐逸也在灵州。
他与我从前关系平平,却还能循君子之礼,不在人后说我坏话,可见其坦荡正直。
若不利用他几回,岂不辜负他的“君子”?
二则我先前在北地,对于魔教在中原是如何态势,还不够了解。
三则,点星宫还与我有所合作,那传话的飞鹰一次未少信件,可见宛翊时至如今,还没有与我翻脸的打算。
我虽没能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更不再天意楼中,但我之前选过的合作对象,倒也各个都很讲道理。
真是古怪。
我谢兰饮这个最不讲道理的人,身边却尽是些讲道理的人。
不过——
旬樘着实令我有些意外。
他好歹与我全盛时期对阵过一场,虽说若无南宫溪暗器伤人,他再如何也赢不了我,可武功怎般也算不得低微,竟能被关容翎从身后偷袭,一剑刺死,委实教人惊讶。
想来于他眼中的我很自傲,他自己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抵是想着我武功尽失,奈何不了他,是以连该有的警惕也丢弃,只知道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施舍恩惠。
真该死。
死得也确实是好。
也怪道不得上次武林盟会,我明明受了暗器重伤,他还能恬不知耻说是我技不如人。
说得确然有些道理。
也能可想见此人更是个自大骄狂的人物。
只是他既无我这般的美貌,亦无我这般的谋略,孤身前来北地羞辱我,真当是个蠢死的人才。
也罢。
想来我修成神功,指日可待。
到那时,我想要的,一并皆有。
第30章
壹、
我去见了唐逸。
他新婚燕尔,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就连见到我这个过往的对手,也仍能笑得出来。
好在我今日不是来寻他的麻烦。
他笑脸相迎,我便也客气。
唐逸问我:“二楼主寻我有事吗?”
我道:“前些时日,我遇见了一个人。此人姓段,名渐衍,乃是朝廷重臣,锦衣卫的指挥使——唐大侠应该对他很熟悉。”
唐逸眸如点星,亮得惊人。
“段兄?没想到二楼主竟然会见到段兄。不过……段兄似乎近来只去过北地,难道二楼主先前身处北地吗?”
我颔首:“去北地赏雪散心,总好过留在中原自怨自艾。”
他知我在说甚么。
唐逸啧了声,“二楼主也别那么在乎嘛,我们都知道这天下第一拿得名不正、言不顺,只要魔教的事情一解决,盟主必然会再找机会请你们二人比试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