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那束高岭之花(47)

管他如何冷嘲热讽,只要能达到目的,即便是不择手段又怎样。

四皇子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就那么肯定自己一定会忠心于他吗?

朝术心下冷笑,对方倒像是那外边儿的赌徒,自以为掌握了筹码,小心别被庄家给害死。

相貌惊人的美的小太监从来都不是什么乖巧的宠物,他是一条环绕在主人手臂上花纹艳丽,又随时能够反咬对方一口的毒蛇。

也只有能力强大的人才能压制得住他,获得他的忠诚,叫他甘愿奉献。

……

朝术回去东宫时,才发现四皇子都已经帮他把要领回来的东西处理好了,晚回来的说辞也可以用专注手里的东西来解释。

无人会知道四皇子在殿内同朝术密谈的事,他们更关注德公公复起的事,这起起落落的速度比四皇子变脸还迅速,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谁又能料到德公公在当初失了势后还能重获皇帝信任呢,错过这次机会的人纷纷扼腕叹息,后悔没在他失势时雪中送炭,现在对方重新登临高位,也瞧不上他们那些讨好了。

朝术身为德公公落魄时唯一一个看望安慰过他的人,被他邀请了过去。

于是他随便备了点酒,欣然规往。

德公公单独住在一个偏殿里,生活虽不似李明觉那么节俭,但也不见得有多奢靡。

他跟朝术说,老皇帝不太喜欢他人过于奢侈享乐,自己疼爱的孩子除外。

但若是半点都不迷恋权势或铜臭之物,又会被老皇帝警惕。

朝术扯了扯嘴角,暗叹上位者真是不好伺候,心思全然难以揣摩。

还是太子殿下好,脾气不似老皇帝那么古怪难伺候。

德公公自备小菜三两碟,还有清酒一壶,酒香绵长清冽,闻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更遑论那下酒菜还是玉碟盛出,有菜油酥出的花生米,叫那红艳艳的外皮裹着,还沾了一层糖衣,瞧着更是诱人。然后就是腹中灌满了加着姜和花椒末咸汤的鳢鱼脯,肉色雪白,筷箸夹碾间满屋飘香。

朝术他们并未一开始就谈正事,而是先尝菜吃酒。

“我身无长物,此次前来祝贺也未曾备礼,还望公公莫要见怪。”朝术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歉意。

德公公连声道:“你我之间还需要什么礼,本来就是我想邀请你小酌几杯,倒是让你先误会了。”

酒到浓时,这殿中又都是自己人,他们说话也就少了几分顾忌。

“朝术,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次能够如此容易恢复职位是有人帮了我。”德公公一对眼睛炯炯有神,看得朝术所有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

小太监面颊已经酡红,连耳尖都变成了红艳艳的色泽,唇上弥漫着水光。

他眼神俨然有了些迷离,瞧着酒量竟不是很好的样子。

朝术尽量睁大眼眸,小心翼翼试探着:“是……四皇子?”

德公公瞥了他一眼,仰头饮了一口酒,“没错。”

朝术看他一连又灌了好几口,透明的酒水一杯接着一杯,好似不醉不休,不免有点慌张。

美酒佳肴着实诱人,可酒喝多了终归是伤身的。

于是他就拦着德公公,劝阻对方:“德总管,您就别喝了吧,就算今儿个再怎么高兴,也得注意身体才是。”

德公公没听他的劝,而是转头对他说:“朝术,你要记得,万事万物在暗中都标好了筹码,你要想得到它们,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长吁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了重获荣宠的代价是什么吗?”

德公公此刻的神色十分怪异,像是有种要做不义之事的悲哀,又是要将至关重要的隐秘说出来的如释重负。

朝术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神色微怔地顺着他的话问道:“是什么?”

他说:“打压太子。”

小太监只觉得自己耳鸣得慌,手也不受自己的控制,要不然为什么刚刚还稳稳拿着的酒樽突然落在了桌子上,里面琥珀色泽的酒液泼了出去,杯子还骨碌碌地滚在地上呢。

……

朝术咬牙切齿,他早该知道的,四皇子性格暴虐阴毒,能打着什么好主意么。

这下德公公成了对方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做点小动作。

殿下的处境一向都是四面楚歌,自己这时候就更不能乱了阵脚。

既然四皇子认定他已经被收买,朝术便决定将计就计,关键时候反水或者干些其他不利于四皇子行为都可以。

对方既然那么想掌控毒蛇,就得做好随时会被捅一刀的心理准备。

朝术将此事按下不发,觉得告诉李明觉也无甚什用处,他只相信太子,等对方回来后他就事无巨细地全部交代清楚。

也不知道四皇子究竟是怎么运作的,总之李明觉那儿却是已经过了明路,不知不觉他就要去宦官学堂那儿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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