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深得朕心(35)

作者:九月谷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沈玥似笑非笑地掀开手里羊脂白玉雕的吊牌。

十字尊万万贯,抢结。

富丽堂皇的赌坊内登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姜小少爷愣了一下,似是有些不信他有这般好的运气,能摸到四十张马吊里最大的那张,一举赢了这最后一圈牌,连着之前七圈胜局都被一齐作废。

沈玥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等着其余二人洗牌。

接下来几局,无一例外,庄家全赢。

这就奇了怪了。

分明桌上的其余三人,连同这赌坊、吊牌、洗牌的、陪玩的,全都是姓姜的,竟能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连赢四五场。

房间角落里的一人侧首低语了几句,另一人点头出了门,顺着楼梯上走,绕过华丽繁复的内舱径直走到甲板上,打开鸟笼,放出一只信鸽。

清晨的薄雾笼在河面上,信鸽用力翻腾着翅膀,划破烟波,直奔中州而去。

此刻的中州已经闹得沸反盈天,皇城二十六卫尽数出动,大街小巷里时不时有兵马疾驰掠过,掀起冲天的烟尘。

四下搜寻地人一队队将消息传回,一层层由南至北,递进了大雍门。

“北城临安坊,空!”

“西城御华坊,空!”

……

王全带人在前摊开一张巨大的中州舆图,时时听着汇报,持朱笔将搜寻无果的坊市一一划掉。

最前方的人身着一袭墨黑常服,背对着众人,高冠束起的长发垂在身后,身姿笔挺,头也不回地怒斥:“昨夜人便不见,直至今晨也不曾派人去寻!若陛下有个万一,你们哪一个能担得起这责任!”

前来朝会的群臣已被遣散,只余几名内阁大员,齐齐跪伏在地。

“素日你们六部之间怎样折腾便罢了,事到临头还只知媚上奉迎,毫无担当!莫不是还想把这罪过尽数安到本王的头上,怪罪本王不曾临朝,故而无人敢请陛下前来主持大局!

自陛下登基后,内阁因我出身不正、打压世家,以此为檄征讨不断,更是日日有言官指着我萧某人的鼻子骂我是窃国之贼。你们拍着自己的良心说话,萧某入政八年,可曾因此问罪任何一人!又可曾行过报私仇、杀言官的宵小之举!”

萧亦然转过身,走下台阶,眸光闪烁着森然杀意,一步步穿过跪伏的臣子。

“而今外有鞑挞纷扰不断,内里国库空虚无钱无粮,北疆战士饿着肚子浴血沙场,世家显贵却夜夜笙歌、奢靡无度。此等生灵涂炭、倾世倒悬之际,内阁身为天下文臣之首,买官鬻爵贪墨横行者,内阁不予追究;兼并田地欺压百姓者,内阁得过且过;万千生民水深火热,内阁不闻不问。陛下只不过是到王府住了几日,内阁便急了,坐不住了,口口声声污蔑我萧亦然要造反了!

若昨夜学子不退,你们便要看着我大雍未来之栋梁,只因为些莫须有的揣测和叵测的私心,便血溅太学吗!”

铿锵森然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旋碰撞,无人敢抬头回话。

大雍国祚绵延百年至今,当初高祖打下的基业几乎已经败了彻底,九州走琼华宴可随意任命地方官,私蓄府兵,这些年主少国疑,萧亦然顶着权臣摄政的名头,强撑着中州这个空架子,中州朝廷才没被各州的府兵吞了。偏生朝廷又不能领他的情,御史言官时不时就得敲打他两下,要谨记恪守臣子本分,切不可逾越了皇权尊卑。

可明眼人都清楚,他要真想造反早就反了,何必眼睁睁地看着沈玥长到能跟他作对,能算计他的年纪?这些年他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把持军政皇权,有哪一分钱,那一分利是用在了自己的私心上?堂堂一个王府,里头除了些家将随侍,连个洗衣做饭的丫鬟都没有,但凡有点闲钱全都贴补给了沧云的军需,连小皇帝的赏赐都变卖的一干二净。

一朝王爷做到这个份上,若没有“阎罗血煞”这个污名,他萧亦然也能算的上是个名垂青史的贤王。

甚至就连给他起这诨号“阎罗血煞”的李尚书之子,他都不曾动过这父子一个指头,后来还是小皇帝气不过,将人从尚书府绑了,扔到漠北去吃沙子。

孔侍郎的尸体方才抬到了午门外,瞧的散朝而过的朝臣心惊肉跳。

同朝为官多年,谁都知晓这位礼部左侍郎孔文翰是个再怯懦不过的性子,此刻被推出来当了替罪羊,不经刑部,不下诏狱,直接殒命,血溅当场。

一阵骤然刮起的凛风穿堂而过,寒风切肤,毫不留情地抽打在阁臣的颜面上,大殿的匾额上,攀龙雕金的柱子上,最后重重地落在人心里。

大雨将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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