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昭看着他,“哥哥,你相信我说的吗?”
扶渊与他四目相对,这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毫不犹豫地点头说相信他。
沈夕昭也知道他这番话太过惊世骇俗,若是说与他人听,只怕会被当做失心疯。
过了一会儿,扶渊点了点头。
用他的实际行动在告诉沈夕昭,他无条件相信他。
沈夕昭的眼中升腾起一簇希望。
他早就知道,哥哥会相信他的。
他慢慢松开手,在床边撑着脑袋看扶渊。
扶渊的神色有些严肃:“你方才说的事的确闻所未闻。”
“但是……”他抓住沈夕昭的手,“一直以来与我相处的那个‘沈夕昭’都是你,对吗?”
沈夕昭点了点头,将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告诉他:“我刚过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沈夕昭’刚好在去北漠投军的路上,后来我不想去,身体又生了病,恰好与你相遇。”
扶渊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说的‘穿越’又是什么意思?”
“其实严格来说,这叫穿书。”
到了这个时候系统还是没出来阻止他,沈夕昭便什么都不管了,而且他也相信就算告诉了扶渊,扶渊也不会害他。
“穿书者一般和他穿成的对象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不会被人发现。但是……”
沈夕昭趴在扶渊床边,跟他讲起什么是穿书,后者又细细向他询问他穿书的细节。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扶渊才终于停止了追问。
他最关心的事情是:“阿昭,你以后都会留在这里的,对吗?”
他握着沈夕昭的手,很紧。
沈夕昭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将系统对他的警告告诉扶渊。只会让他徒增烦恼罢了。
他露出笑容:“对呀,系统答应过让我以后都留在这里的,哥哥不用担心。”
扶渊“嗯”了一声,摩挲着沈夕昭的手。
“所以,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陆少煊。”
“真的!一点都没有!”沈夕昭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哥哥说了会相信我的。”
“我信。”扶渊沉声应着,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呵。”低沉的笑声钻入沈夕昭耳朵里,很近,带起一阵痒意。
“阿昭,我很开心。”
他微微侧过头,在沈夕昭发丝上落下一吻,轻盈、温柔。
虽然扶渊早就说服了自己,接受阿昭心里曾经有过别人,可如今,却还是不可自抑地感到高兴。
他闷闷笑着,胸腔微微震动,喉间也发起痒来,开始咳嗽。
原本只是轻轻咳了两声,而后却有愈演愈烈之势。咳嗽牵动伤口,他蹙起眉头。
“哥哥!”沈夕昭从他的怀抱里撤出来,看到他捂着胸口,咳得脸色苍白,赶忙伸手抚在他背上。
扶渊剧烈地咳了一阵,终于慢慢换了过来,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的。
可以看出,他的确很高兴。
沈夕昭却抿了抿唇:“哥哥别太激动了。”
他真的怕他的伤口裂开。
他小心翼翼碰了下扶渊的肩膀,轻扯他的衣裳,“哥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扶渊下意识拢了下衣裳,“不用。伤口没裂开。”
“可是我想看看。”沈夕昭还是不放心。
被沈夕昭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扶渊态度有些松动:“真的想看?”
“嗯!”
“那阿昭不要被吓到了。”
沈夕昭起初还有些不解,可随着扶渊将衣裳脱下,沈夕昭才终于明白他说的“别被吓到”是什么意思。
背部蜜色的肌肤之上满是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好地儿。尤其是其中一道自他肩胛骨一直蜿蜒而下的伤痕,更是显得狰狞不已。
和他身上的一片狼藉比起来,肩上那一小块箭上似乎算不得什么。
沈夕昭看着,久久无言。
“吓到了?”扶渊轻轻笑了一下。
“说了别看的。”他说着就要将衣裳拉上去。
沈夕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目光一寸一寸落在扶渊背后的伤痕上。
看起来,这些伤痕都经历了岁月的沉淀,应该是好久以前就留下来的了。
多久以前呢?
或许久到……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
这段时间,他也陆陆续续得知了许多事情,关于哥哥的身世,关于他和光禄王爷的关系,也知道了他曾经讲过的“小男孩儿和小狗”的故事,主人翁就是他自己。
沈夕昭知道光禄王爷对他不好,也知道他自小应该过得很苦,可听说和亲眼所见又是截然不同。
尤其是呈现在眼前的伤疤太过触目惊心,沈夕昭便如同感同身受一般,只觉得周身也疼得厉害。
他抬起手,颤巍巍地抚上扶渊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