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姜淮说完, 站起来把散乱一地的纸箱子大大小小叠在一起,手机闹钟响了起来,打火机喝羊奶的时间到了。
“行, 明天我送你。”
傅明升说着, 转头看向沙发, 打火机缩在角落里也被闹钟声音吵醒, 正伸长了前爪子打呵欠。他走向厨房, 拿了温热的小奶瓶出来, 走到打火机身边坐了下去。
这种慈父的即视感让姜淮看了想笑, 她也跟着趴到沙发边上,看打火机醉生梦里地努力吮吸着奶瓶,又扭头睨了眼傅明升,若有所思道:“你要是有小孩的话,也会对他这样耐心吗?”
傅明升挑眉,看她一眼,眼神有些晦涩。
“我是想问,你有想过要孩子之类的吗?”姜淮纯粹是好奇。
“无所谓。”傅明升说。
姜淮轻声一笑:“你家的皇位没人继承,长辈不跟你急啊?”
傅明升擦了擦打火机下巴上沾着的羊奶,抬眸看姜淮:“你想生吗?”
“不想!”姜淮脱口而出,正要支支吾吾解释什么,就看傅明升冲自己笑:“那不就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淮皱起眉毛,小声嘟囔,“我们又不是那种夫妻关系......”
“哪种夫妻关系?”傅明升揉了一把姜淮的脑袋:“小画家,咱们是生子合法的那种夫妻关系。”
“......算了,我跟你说不明白。”姜淮有点恼羞成怒,溜下沙发冲到浴室洗澡去了。
*
晚上睡到一半,姜淮隐隐听到打火机在屋外呜咽了两声,她睡眼惺忪地翻身起床,出去蹲在地上安抚了小猫几分钟,等它倒在地上翻肚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了,她揉了揉小猫脑袋,转身回了屋。
谁想她刚一回屋,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打火机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叫。
她折回客厅,把打火机和猫窝一齐搬到了卧室内,想着这下总该能安稳睡觉了,然而小猫安静不到五分钟,又甩着轻柔的尾巴扭去了门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脆弱的嗓子喊了两声,大概是想要出门的意思。
姜淮没办法,只好把门打开,让它顺利拿到了卧室客厅来去自由的通行证。
这下总算是安静了。
然而半小时后,打火机又不消停了,这回换了一个人折磨。它坐在傅明升房门外头毫不留情地嗷了几声。
猫不大,破锣嗓子倒是震天响。姜淮和傅明升齐齐被齐齐吵醒。姜淮迷迷糊糊走到傅明升房间门口,正好跟开门而出的傅明升撞上。
傅明升蹲下身,一把将打火机抱了起来:“你是想要跟我睡吗?”
打火机的小脑袋使劲在他手心儿里胡乱地蹭,似乎是对他的提议极其满意。
“行,那就跟我睡。”傅明升把打火机带进卧室,顺手直接放在了床上。
姜淮趴在门边:“你睡着后不会一不注意把它压死吧......”
“不会的,我睡着了不太会动。”傅明升说。
姜淮可不大信:“你都睡着了,怎么知道自己动没动。”
傅明升抬头看她:“要不,你来监督一下?”
“鄙人不才,没这个能力。”姜淮朝他挥了挥手,温声道:“晚安,打火机。”
十分钟。离姜淮关上门正好十分钟,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傅明升一手托猫站在外头:“我猜你还没睡着。”
姜淮点头,却止不住地打呵欠,揉了揉迷离的眼睛问:“怎么了?”
傅明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小玩意儿:“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它在我屋里叫个不停,并不安心跟我睡觉。”
姜淮把今晚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起来思索了片刻,猜测道:“它可能是想要咱们把房门都打开,能让它进出自由。”
于是乎,傅明升的卧室门肆无忌惮地敞开着,姜淮的房间门向内开了六十度左右,留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隙。
四十分钟过去,果然,打火机不折腾了。
姜淮却有些难以入睡。
之前虽说和傅明升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晚上睡觉毕竟还隔着两道门,给她圈出了一方完美的私密空间。眼下房门微微开着,突然变成了一种半封闭状态,和封闭空间带来的安全感简直没有可比性。
姜淮安静地平躺在床上,眼睛一睁一闭,又一闭一睁。她知道这是错觉,但自己似乎都已经能听到傅明升的呼吸了。
第二天一早,姜淮顶着个大黑眼圈起了床,打火机这个始作俑者正在沙发窝里呼呼大睡,一旁的猫砂盆里还有个硕大的尿团子。
这么小的猫,能尿出比自己体积还大的猫砂团,也是不小的本事。
姜淮化完妆后,随手提了个卡片包,抓起手机就要出门。
“走吧,我送你。”傅明升一身休闲打扮站在门口,脸上倒是容光焕发的。同样是被打火机折磨了半夜,他怎么看起来比平时那懒洋洋的状态还要精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