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爱豆!”曲之遥还在畅想,“没规定不让恋爱吧。”
“我不知道,总之你别抱太大希望。”姜淮看着窗外,忽地想起来,她跟傅明升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曲之遥。
“那个......遥遥,我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重要么?”曲之遥问。
“废话。都说是秘密了,当然重要。”
“重要就别告诉我啦,你知道我这大嘴巴藏不住任何秘密的。”曲之遥大大方方道:“哪天一喝高兴,不小心转头就给你卖了,怕不怕?”
*
姜淮晚上回去的时候,傅明升已经在家。他站在落地窗前,穿的还是早上那件白衬衫,单手插兜,在打电话,看上去是刚回家不久。
傅明升讲的是德文,姜淮一个字也听不懂,悄悄回屋放好包包,然后溜进了画室。
她没有开灯,她喜欢在不同的光线之下审视自己的油画。
此刻窗帘大开,窗外的霓虹闪烁,她盘腿坐在地上,看画布上那些浓艳的色彩肆意流淌在黑暗里。盯着看了十来分钟,她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有些别样的兴奋。心中好像突然开了一道口子,成群的紫色蝴蝶从中涌出,衔起了她的画笔。
她刚要起身去拿调色盘,啪嗒一声,屋里的灯亮了。
傅明升站在门口:“小画家,跟我出去一趟。”
灵感被骤然打断,姜淮心里有些蹿火,语调略微冷硬:“有事?”
“见见朋友,认认人。”
第8章
◎“小姑娘脸皮薄,下回不跟我出来了。”◎
姜淮厌恶一切社交场合。
下午拒绝了曲之遥看同看演出的邀请,就是为了能安安静静在家画会儿画。
她义正词严地跟傅明升说了“no”,猜想他多半也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提。
然而傅明升却破天荒地劝说了她两句,认真向姜淮保证只是需要她去露个脸而已,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不想喝的酒可以不喝,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绝不会让她陷入任何孤立无援的社交当中。
姜淮有点不习惯他这种态度,稀里糊涂地跟着去了。
地方离家不远,是市中心一个有名的会所,姜淮每天上学都会路过,却从来没有进去过。
侍应生礼貌地带他们进了顶楼包房,在房间门口,傅明升不动声色地拉住了姜淮的手。
姜淮只觉得掌心痒痒的,又不好意思去挠,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进去。室内冷气开得很足,或许是人潮涌动的原因,她的脸颊竟然有些发烫。
“哎哟!可算来了!”偌大的房间里姜淮唯一认识的人就是秦靳,他笑嘻嘻地走过来,打量她片刻,语气玩味,“艺术家也在啊。”
姜淮朝他扯了扯嘴角,顺势往他身后扫了一眼——满屋姹紫嫣红莺莺燕燕。男的不少,但女的居多,不管长发短发,几乎都是贴身小短裙,婀娜的曲线被勾勒得一览无余,杂乱的香水味混在一起,撞得她有点脑壳发昏。
下意识地,她牵着傅明升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些。
傅明升没多理秦靳,绕过男男女女,走到最里面的沙发边,让姜淮在靠内的位置坐下。
“要吃点什么吗?”傅明升用下巴指了指茶几上的火腿、葡萄和奶酪,姜淮摇头。
“明升哥!快来玩儿德扑,我认真钻研了八本书呢,今晚一定赢你!”一个短发男孩扒拉开人群,热情地朝傅明升招手。
傅明升回头对姜淮贴耳道:“他叫陈思远,康瑞医疗陈德恺的儿子。”
陈思远走过来,发现傅明升身侧坐着个年轻女人,愣了愣,“生面孔啊,”然后脸上的酒窝深深一凹:“小美女,我叫陈思远,明升哥的亲弟弟。”
“滚你妈的,不要脸!”一阵更加尖锐的声音响起,只见一浑身潮牌的年轻人突然猛扑过来,像只巨型花蝴蝶,臂弯用力夹住陈思远的脖子,酒气乱喷,“老子才是亲弟弟!”
姜淮疑惑地看向傅明升,小声问:“你还有弟弟?”
傅明升只是朝姜淮挑了挑眉:“你看我跟他们谁长得像吗?”
傅明升抬脚戳了戳花蝴蝶的膝盖:“打个招呼。”
花蝴蝶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这才转眼去看姜淮,连连惊呼:“哟,这是仙女儿啊!”他登时眼睛亮了,对傅明升笑,“在哪儿找的,给弟弟来个同款呗。”
说着他把陈思远推开,自己走过去,硬要挤在傅明升和姜淮中间坐下,屁股还没沾到沙发,后脖子就突然被人从后头提了起来,扔到旁边。
花蝴蝶愤怒地转过头,只见一个戴着黑色耳钉的男人站在身后,似乎比傅明升还要高上两三厘米,应该有一米九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