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双眼眸却又多了几分水光，倔强，顽固，又穷追不舍。
非要固执地追随着自己的光芒，不顾一切，哪怕被拒绝也要追随。
柳於菟心里很复杂，他知道如果自己收下了黑曼那就代表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可他不愿意，未来……柳於菟没有说什么，未来也肯定不会这样的话，毕竟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如果当年站在主脑他们的角度，或许抛弃十夜星球是正确的举动，从大道理上来说，从宏观角度，从保护更多人的视觉，从……
但他来到了十夜星球，那就代表他们所有人都是错误的，十夜星球不应该被抛弃。
而柳於菟想过，如果他站在王的角度呢？
他在当时的局面下他会抛弃十夜星球吗？
柳於菟都不敢想，因为他太了解自己，如果是上一世的他，肯定会抛弃，但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
十夜星球有着着他的家，他的家……
怎么可能抛弃自己的家人呢？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或许这就是命运。
虫族就需要经历这一场解不开的劫难，他们就是会因为自己“错误”的选择，而犯下不可原谅的事情而需要忏悔，需要后悔懊恼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且为止忏悔终生。
柳於菟想到了自己过去的死对头，啊他就是这样完美的理想主义者，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挽救十夜星球，而自己……更在乎利益，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柳於菟的目光有些恍惚，而现在他居然做的是他死对头的事情，真是荒谬。
冰色的眼眸再次落到眼前黑曼的身上，其实他理解黑曼这样的人，有时候追随，追逐光芒比完成任何事情都有意义。
上辈子和他死磕到底的死对头就有这样的最随着，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自己的目的，不顾一切，豁出生家性命。
柳於菟有些烦躁，人果然会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比如现在。
他几乎要活成了自己死对头那样：“现在，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黑曼那张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和震惊，“您……抛弃我们了吗？”
“不！”柳於菟知道这话有多重，所以他深吸了口气：“现在，给我滚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那等会儿？”黑曼不安又小心翼翼的问他，“我晚点再来找您好吗？”
“滚出去！”柳於菟被对方得寸进尺的话弄的更气恼，“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黑曼这次不敢迟疑，立刻起身就往外跑，“是，主人，我晚些来找您。”
“艹……”柳於菟被那王八蛋要气到心梗了。
手下在黑曼离开后才适当的开口，“是否要处理掉他？”
“不用。”柳於菟摆摆手，疲倦又烦躁，“不至于。”
于卓这时皱着眉走到他身旁：“黑曼是蛇蝎一族里的毒蝎，他要追随你？”
那双眼眸里带着疑惑和不确定，“我听说过一些关于於菟你传言……”
柳於菟知道他的意思，他从来没有和过去的伙伴提起过这个，毕竟…柳於菟抿紧双唇，这多少有些荒唐。
深吸了口气，“你觉得呢？”
于卓实事求是，“这一族只追随王，如果他这么固执的追随你我只有一个想法。”
眼前的柳於菟是王，“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到主星后他们会这么认为，而我们十夜星球的人没有感觉？”
“因为你们是被抛弃的，我也是。”柳於菟压抑不住怒火的直接脱口而出。
说完发现整个室内所有人都诧异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
如今，柳於菟为了尽快处理黑暗星域那些事情，把手下能召集来的都召集来。
除了要听汇报外还有对付那条狗东西，以及给马尔托斯他们安排和其他高等文明会谈等等等等。
所以人不少，还都是亲信。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这里都是虫族的人！
王，什么概念？
就算他们被帝国抛弃，但他们从来没有被王抛弃过。
对，如果柳於菟是王的话，那代表王至始至终和他们站在一起，王抛弃的是主星上那些人。
这一想法突然在他们脑子里炸开，再看柳於菟的年纪和能力再看他让人折服的手段和他们自己对柳於菟的忠诚度。
有些东西，你不探究就没事，一旦探究那就不一样了。
震惊，不敢置信，还有一种居然是这样的豁然。
柳於菟却烦躁的站起来：“你们都是跟我从十夜星球出来的，或者本身就是黑暗星域的人，所以可能和他们的理解不一样。”
“我到主星后没多久，那边的主脑就认定我是王。”说到这柳於菟很烦躁，“以他们的脑子推理，可能是我出现在十夜星球，王在哪里，他们就应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