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安慰道:“人若是真的有下辈子,贵妃娘娘定会过上她想要的日子。”
悦禾笑得很勉强,又岔开了话题,问道:“夫君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铺垫这么多,终于开始问了?
“想来我不会跳舞,也源自于母亲,我的母亲她也不会跳舞,她爱钻研武艺、琴艺,也会医术,既像行侠仗义的侠女,也像悬壶济世的神医,她曾跟我说,若不是被这个位置所困,她真想仗剑江湖。”
“她心地善良,但却从不愚善,更明事理,自我有记忆起,她教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尊重,尊重他人,尊重自己。”
“她很美,不怕夫人恼,她是我见过的人里,长得最美的,古人褒姒西施等绝色,都不及她。”
“她虽是我的母亲,但有时又像是我的好友,在她面前,我与她是平等的,无需顾忌,无需碍于礼数,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若她有错,我也会指出来,她不会恼羞成怒地斥责,不会以孝道压人,她会反省,错了也会真诚道歉。”
“母亲虽与父亲是青梅竹马,但却从不会因此忽视他,也会在我与父亲之间平衡时间..”
时卿继续说着,悦禾在一旁仔细听,她能感受到,时卿是真的爱自己的母亲,在说起时,语气中甚至带着些骄傲,若是假话,是不可能会有这种情绪的。
这样的一个「她」,似乎让悦禾有些明白,为何山庄的人敬「她」,而时卿也更爱「她」。
第34章 红杏出墙 ◇
时卿靠在凉亭上,目光向四周流转,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实则暗流涌动。那一日,可不是简单的交谈,而是一次明码标价的交换,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然后再根据这些消息,逐一突破,至于其中的真假,也都要靠自己的判断了。
悦禾对帝王之情的不满,对母亲的怜惜,还有那一句若不进宫,也不会早早就..
想必悦禾想说的是,不会早早便薨了吧。
这话让人想入非非,身处后宫,勾心斗角再所难免。何况又是独得恩宠,而贵妃乃四妃之首,地位与待遇仅次于皇后,想必其娘家是个势大的。不然是活不到诞下悦禾的,这样的一个人,竟会在宫斗中死去,而悦禾也没有受到这场宫斗的影响。除了因悦禾是女子外,想来也有贵妃娘家的原因。
若真是这么解释的话,那就不对了,之前在曦茗处理事务时,她偶然见过册子,上面写了一个人的名字——楚修。
她顺嘴问了一句,得知此人乃已故贵妃的兄长,现任户部尚书,而其弟则任工部侍郎。
户部与工部,都出自一家,倘若联手,必定能将齐国搅得天翻地覆。毕竟除了兵力,经济也是一个国家的命脉所在。
再看看悦禾,皇帝是威胁过她,但之前也并无苛待,想必在贵妃死后,楚家没有对此表现不满。
一个被全家都捧在手心的人,死于宫斗,家人不为其出头,这不合理,除非楚家是在蛰伏。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悦禾还真是不怕死呀,不过以身为饵,确实是她的作风。
只是时卿还是不明白,悦禾为何对母亲有这么深的执念?
母亲心中只有父亲,而且据她所知,母亲更是从未到过齐皇后宫,又何谈去跟一群女人,争一个根本看不上的人?
曦月被悦禾有意支走,何时回来都未知,看来如今她得冒险去找曦茗了,问一问结果,早一点知道线索,她便能多一分胜算。
“夫人呢?”时卿问一丫鬟道。
那丫鬟道:“悦禾殿下今日去了寺庙,说是为给驸马爷上香祈福。”
时卿点了点头,“一直坐在这儿也有些无趣,你便领我四下走走吧。”
“是。”
文玉一出门,便见悦禾坐在庭院,石桌上已沏好了茶,“公主今日怎么来在下这儿了?”
“阿玉不想见到本宫吗?”
“公主误会在下了,只是不解公主为何不去陪驸马爷,反倒是到我这里来了。”
悦禾抿嘴轻笑,“阿玉这是醋了?”
“公主说笑了。”
虽是公主,但却已嫁为人妇,如今竟公然与别的男子调情。即便这个身份是时卿捏造的,但时卿倒也真是能忍。
“今日本宫与司音在园中玩耍,这布老虎抛着抛着,便到了阿玉的住处,想着也累了,就进来坐坐,说不定还能与阿玉聊上几句。”悦禾又拿起桌上的布老虎晃了晃,笑道:“阿玉还记得吗?”
悦禾望向文玉,与其对视,“阿玉是第一个敢那样跟本宫说话的人。”
若她此刻敢移开视线,又或是有异样的举动,那必然会引起怀疑,文玉脚步轻移,走至悦禾对面落坐,“在下行走江湖,随心所欲惯了,素来不受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