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笑非笑,又近乎有些许扭曲的表情,让司音担忧起来。
“殿下..”
“噗——”
一口鲜血自悦禾口中喷出,司音慌忙扶住了她,担心道:“殿下,殿下。”
鲜血自悦禾嘴角溢出,那无法宣泄于口的痛苦,正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司音立即为她封住穴道,眼中泛着泪光,心疼道:“殿下,别再想了,别再想了。”
悦禾又岂是听话的人,但身体愈发沉重的痛苦,让她渐渐无法呼吸,也无力再承受,她晕了过去。
而入宫一事,也因悦禾怒火攻心晕倒,就此搁置。
悦禾躺在床上,但却睡得并不安稳,她脸上的表情极度痛苦,不免还掉下几滴泪来。
——“母妃,母妃。”
——“不,你不是母妃,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母妃,母妃!”
司音晃动着悦禾的胳膊,面色焦急,“殿下,殿下你醒醒。”
——“你把母妃还给本宫!”
司音又晃了晃她,“殿下你醒醒,快醒醒!”
——“母妃!!”
悦禾猛地睁眼,入眼的是床顶的帐幔。
见她醒了,司音总算是松了口气,她扶着悦禾坐了起来,“殿下终于醒了,方才真是吓坏司音了。”
悦禾接过司音递来的水,“现下什么时辰了?”
司音端着水盆移到她面前,“已是子时了。”
“本宫竟睡了这么久。”悦禾用水漱了漱口,又吐于盆中,“驸马那边是如何说的?”
“说殿下昨夜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今日便不去宫里了,驸马爷听闻淑妃娘娘葬身火海,将煎好的药送来后,便与曦月姑娘一道去了宫中探望康乐殿下。”
悦禾用帕子擦了擦嘴,口中没了血腥味,让她好受了些许,“驸马那边有何异样?”
见她要下床,司音慌忙扶着她,“康乐殿下抱着曦月姑娘哭作一团,驸马爷倒是安慰了几句,之后她便回了府,而曦月姑娘则因担心康乐殿下,便与其一道回了公主府。”
悦禾走至桌前落坐,“父皇就没说什么?”
司音取过空杯,为其倒了杯水,“陛下伤心不已,抱着淑妃娘娘生前的遗物,一刻不离身,又命礼部厚葬淑妃娘娘,说是还欲亲自写祭文。”
悦禾轻呵一声,“又演起深情的把戏,连戏子都比不过他。”
“盼兮真的就查不到了?”
司音弓着身子,“是司音无能,查不到。”
“并非是你无能,而是她非常人,她太厉害了。”悦禾伸出手,目光落至掌心,几道绯色痕迹耀眼,“纵使本宫吃了养魂丹,多了五十年功力,也远远不及她。”
悦禾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刚跃起的愤怒瞬间被扑灭,“怪本宫一时糊涂,失了理智,并未往那方面想,时卿几番解释,都解释不到点上,之后又与本宫说,那是她的亲人,本宫只看了表面,不曾怀疑过对方易了容,顾盼,盼兮,这多明显啊。”
悦禾心中多少有些悔恨,若她当时再深想一些,又岂会有这次的怒火攻心。
司音认真道:“这谁能想到顾盼还有这一手,与时卿、曦月竟像好友一样相处。即使是寻常百姓之家,也都会对长辈恭敬,哪里还会一起打趣胡闹。”
“时卿曾告诉过本宫,顾盼与她像好友一样相处,本宫也未完全相信,但不料竟是真的,时卿没有撒谎。”
悦禾越想,心中越是不顺,明明答案就在眼前,而她却忽略了。
悦禾再度喝完杯中的水,只觉不够,又拿起壶自己倒,三两杯下肚后,心情才稍稍好转。
随着她的停下,思绪也逐渐被打开,悦禾骤然抬首,她看着司音,“时卿她..是女子?!”
“啊?”
“若她是女子,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司音不解,“驸马爷怎么会是女子?”
“盼兮是老庄主,而时卿是老庄主的孩子,母子关系即便再好,也该避嫌,是绝不会住在一个屋里,更别说是同床了,那个床单上的不是落红,而是癸水!”
“几次三番不与本宫同房,只因怕本宫识破她的身份。”
悦禾的脸上又挂起了笑容,别提有多欢喜了,“没想到她竟然是女儿身。”
第74章 冰火两重 ◇
清晨。
时卿踏入院子,抬眼便见悦禾坐在膳厅的主位上,表情虽与往常无已,但隐约让她觉得不对劲。
她的膝盖向前弯曲,小心翼翼地后退,还未退上几步,便与悦禾的目光撞上,见那悦禾向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进去。
逃脱无望,时卿只得走过去,可随着她的走近,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让她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入了膳厅,见屋子四周都放着几块大冰块,正冒着冷气,而悦禾则穿着冬季的衣裳,肩上更披着一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