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他这样黑漆漆的眼神,她想到了他现在很喜欢发的柴犬狗狗表情,那个眼泪汪汪看着主人的表情包。
于是初樱说道:“后来对他也没有太多喜欢的感觉了,和他只能当朋友,当不了恋人。”
“为什么?”陆寄淮松了口气,盘旋在头顶的阴影终于退去。
初樱回忆自己高中时和盛青闻的那些相处,开始时确实动心过,他和她一样家境不好,却各自努力着,课余还要写稿赚钱,假期打小工挣学费,他们是同类相吸。
或许那种感情也不该称作感情,她只是本能地在靠近和她类似的人。
“我和他太像了,不适合做恋人。”
“那大学时你们为什么也没有往来?”
初樱笑笑:“各自圈子不同,他也在为自己的未来打拼,何必还要和高中的一个女同学有什么交集呢?”
陆寄淮知道初樱不知道盛青闻也曾喜欢过他,他也不打算和她说。
他终于心满意足了,他满足地抱着初樱低头笑,“你说的对,他何必要和高中的一个女同学有什么交集呢?”
初樱听了这话就瞥他一眼,“那我和你不是高中同学吗?”
陆寄淮脸上都是笑意,一本正经纠正初樱:“我们不一样,我们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初樱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后来她越想就越觉得好笑,八竿子打不着的青梅竹马,说得多了,她竟然也觉得像那么回事。
初樱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笑着仰起头看他:“你还记得暴雨那天,我跟你说的那个叫做浪潮的酒吧吗?”
陆寄淮当然知道浪潮,十八号街的浪潮。
但他看着初樱,故意问:“怎么?”
初樱脸上是回忆的感慨,目光很是柔软,“高三毕业那个暑假,我在那儿打工,两个月,挣了四万呢,那老板是个好人,所以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陆寄淮低头笑,问她:“你还记得七月底时,向803号房的客人推销了两瓶十几万的酒么?”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一瓶酒就十几万,我拿在手里都怕摔,当时老板喊我去推……”初樱激动地说道,但话说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偏头看陆寄淮。
她没立刻说话,眼圈却一下子又红了。
陆寄淮今天弄哭了她好几次,她问:“那个人是你?”
陆寄淮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点头,“是我。”
初樱抱住陆寄淮的腰,靠在他胸口,摩挲着他腰间那道为她留下的伤疤,“这里也是为我留下的。”
陆寄淮按住她乱动的手,“你知道了?”
初樱吸了吸鼻子,笑,“夏晚星说的,她说她当时看到了,她都看到了,我却没看到,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不想让你担心啊。”陆寄淮故意这么说。
她觉得自己像是忽然成了泪失禁体质,她知道那次陆寄淮一定也很疼,她那时也不一定会担心她,她哭着,故作轻松地又绕回原先的话题:“还有以前经常听人说什么男朋友供女朋友上大学的,我算不算也赶了一回时髦?”
“不算,那是你应得的,你确实向我推销了酒。”
初樱又想起八月初浪潮老板还特地给她放了一周的假,当时的理由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因为放假,又因为盛青闻和她说了这旅行有人包揽费用,她便也跟着报名了。
“云南,是我说想去,最后才决定去那里的?”
“苍山洱海确实很美,不是吗?”陆寄淮笑着说。
初樱有点可惜,那次毕业旅行,她好像都没有和陆寄淮说上什么话。
苍山洱海是很美,只是那时他们没有并肩相依着去看。
如今看来,多少有一点点遗憾。
初樱已经忍不住下床去取了相册回来,重新扑上床时,她快速翻阅着照片,上一次没特别注意毕业旅行的照片。
很快,她翻到了那一次的旅行,照片不算很多,最后的大合照里,陆寄淮因为太高,站在靠边的位置,而她站在第二排女生靠中间的位置。
她笑得腼腆又有些开心的灿烂,陆寄淮依旧是那一副清淡的模样。
“这一次的照片怎么那么少?”初樱问道。
陆寄淮自然不会告诉她因为那次她总和盛青闻站一起,他吃飞醋,连相机都不想举起来,他只说道:“人多,不能太明显,会被你发现。”
初樱笑了。
她真的、真的真的从来没想过陆寄淮会喜欢她。
她依偎在陆寄淮怀里,对他说:“下次我们再一起去苍山洱海,去西双版纳,去野象谷,去泸沽湖,到时候拍很多很多照,我给你拍。”
陆寄淮说好。
初樱又说:“不止是云南,我还有很多地方想去,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