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驴不待见他, 扭过身子直接用屁股朝向他。
季尧听了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大约是情绪过于激动冲破了脑中的混沌,瞬间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 清回城的记忆归拢。
“咳……”
季禹听得沉寂了半年之久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局促的咳嗽声,眼睛瞪了老大,急忙扔下毛驴,匆匆跑了进去。
“阿姐,你终于醒了!”季禹看着季尧醒来,又惊又喜,差点就激动得不知所措了,“你要喝水吗?我我我去给你倒水!”
季禹匆匆跑走了,一边去厨房倒水一边给人送信,不多时,整个器宗门人都知道了老祖苏醒之事,纷纷涌到了千岁峰,就想确认一下老祖是否安好。
“佛祖有灵,佛祖有灵,师祖终于无恙了,看来我这半年的素可真没才吃。”祁鹤她娘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禅宗创始人表示了感谢。
“……娘,你吃素不是为了瘦身吗,怎么还跟佛祖扯上关系了?”祁鹤嘀咕道。
祁夫人不满瞪她一眼,这死孩子,节食吃素的同时为师祖诵经祈祷不行吗?
“好了好了,都安静些,不要打扰到老祖了。”宁蒙见整个后山都闹嚷嚷的,不得不出面平息,他又指了指祁鹤,“祁鹤,你同我一道进去探望你太师祖,其他人暂且在外等等。”说完,领着祁鹤往后山走去。
季禹回得很快,手上端了一碗热水,正准备喂给季尧。
谁知季尧见他凑近却往里缩了缩,目光怯怯地看着他:“男女授受不亲,你让牧离来。”
她认出了这房间,正是牧离的闺房,不知怎的被她占了,而牧离本人却不见踪影。
季禹:“……行,你等等啊,祁鹤正在赶来的路上。”
季尧蹙眉:“牧离呢?为何整个器宗都没有她的气息?还有你,怎么出现在此地?”
季禹沉默片刻,试探着问她:“你可还记得你昏迷之时发生的事?”
季尧不解,她不就睡了一觉吗?怎么还昏迷了,听季禹这沉重的口气,貌似还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季禹看清了她眼中的茫然,默默掏出枚烙印了影像的阵法石,朝空中一抛,一片巨幕出现在季尧面前。
“你在拍卖会中昏迷了,之后你的身体里窜出一道神魂,把我们几个打得重伤,简直太凶残了。”季禹后怕道,又指了指那块灵力巨幕:“这是我用灵识重构的当时的画面,你先看看。”
季尧将信将疑地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与她有着相同容貌的神魂从她体内脱离而出的场景,那神魂出来之后一把击晕了陶砚,并且用冰刺划破后者肌肤,迅速吸取真龙之血。
季尧:“???”
“好在你那神魂良心未泯,没有将陶砚的真龙之血吸取殆尽,给她留了一丝,只要血脉还在,慢慢养还是能养回来的。”
听了季禹的话,季尧发堵的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些,她发誓以后一定要努力赚钱,给阿砚买各种珍贵灵药,争取把真龙之血补回来。
提着一颗心继续往下看,画面一转紧接便着是神魂悄无声息地飞到正在布阵地季禹身后,偷袭了他,不仅掠夺了他的龙气,还从他的须弥戒中粗暴地抢走了冰龙戟、至尊龙涎草以及一枚令牌。
季尧:“……”该死的神魂,怎么专挑贵的抢?!
季禹看着震惊的季尧,适时地叹了口气,“我的龙气被神魂剥离得一丝不剩,致使识海受损、灵力大跌,现在也就太初境了。”顿了顿,又痛心道:“她后面抢走价值数千万的神器与灵药就不说了,关键是还拿了我昆山季家的家主令,混入了季家成了新的家主,并且对外宣布将我逐出了家门。”
季尧听罢,顿时急火攻心,呼吸急促间只觉喉上一甜,汨汨鲜血很快从嘴角溢出。
季禹见状,掏出方帕贴心地为她拭去鲜血,却并未停止阵法的运转。
画面一切,只见牧离焦急地推开被冰雪封冻的院门,尚未走近,那神魂便扑上去给人刺了两刺。
季尧惊呼一声,原本就生疼的心脏再次被凌虐一番,以至于后面看到七屠老人被神魂打得眼角乌青时都麻木了,整个人处在自责与悔恨当中。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沉痛闭上了眼,咬着牙说道:“我一定要杀了神魂,为牧离报仇的!”
那个可怜的孩子,还只是引气境啊,神魂居然冷血到对一个孩子下手……以牧离的修为,必然已经陨落,难怪啊,偌大的器宗竟寻不出半点牧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