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会儿的耽搁,那边的国师已经带着童司晴回到了寝殿。
童司晴离了师知华很远,好不容易生出的个人意志也散了。
她又成了那个没有灵魂和主见的傀儡。
这次,就算国师想和她吵,也吵不起来了。
关起门后,国师拉着她衣袖,把她甩到地上:“你方才不是很会顶嘴吗?怎么现在不和我吵了?”
童司晴莫名其妙,用单纯无辜地瞳眸瞧着她。
国师:“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都是骗人的,你一直在装,是吗?和她一样,一直博取我的同情,然后趁我不备,将我推入深渊……”
童司晴没有主见,她不会怎么接话。
“出宫以后,你便成了那副伶牙俐齿的模样,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国师今日看来是气极了,那些往事开始折磨她的脑海,让她疯魔和偏执,她头一次推了童司晴,把对方抓到了榻边,“我教你识字,教你礼仪荣辱,教你知书达理,不求你哪日回报我,你呢,你只会恨我伤我。”
童司晴摇摇头:“我没有。”
国师站在童司晴面前,一看就情绪不是很正常,童司晴仰头静静地看着对方,见她双目微红,一身正红的宫装着了水,显出了一抹猩红色彩,像是索命的艳鬼那般站在榻边,很是吓人。
国师偏执地对童司晴道:“你今日顶嘴一句,我便罚你一记手心。”
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戒尺,严厉地叫童司晴翻出双手手心,然后蓄势待发地把戒尺架到了童司晴手中。
童司晴知道,这是要打自己的意思了。
她默然低头,不说话了。
可是,这个国师根本不讲道理。
她打人,其实是没有理由的。
童司晴都知道,所以她选择闭口不言。
而就在戒尺即将落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禀报。
有属下低声道:“国师大人,陛下请您去一趟。”
屋内的气氛突然断了,国师不悦地收起戒尺,侧转脸庞问道:“有急事吗?今日大雨……”
属下:“是急事,请您速速前去。”
国师:“我知道了,备好马车。”
童司晴松了一口气,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等我回来。”国师俯身威胁她,“不许乱跑,不许去外面,知道吗?”
童司晴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国师眼眸一沉:“又要顶嘴?”
“不是。”童司晴指了指她的发饰,“绒花湿了。”
这是当朝的宫装,只有国师才有这样的装束,金色的雀羽缀着鲜红的宝石,雀翎之后是暗红色的绒花镶边,绒花后则是纤长摇曳的步摇,这扮相在女官中也是上乘的。
绒花打湿以后,显得对方更加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童司晴不懂这些,只是想着对方可能是受过什么刺激,所以这般病态固执。
国师走后,她也真的和对方说的一样,乖乖地坐在原地等人回来。
而就在这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童司晴:!!!
她瞬间就不乖巧了,方才国师的叮嘱全成了耳旁风,被她丢一边去了。
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呢,立刻推门找去了声音的来源。
门外。
师知华一路杀过来,弄死了一堆守卫,还抢了一把风.骚雅致的油纸伞。
她摆了个好看的姿势,矜持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兔子。
师知华敢保证,自己的每一处细节都是美的。
果然,她家兔子眼睛都看直了。
“快过来。”师知华就像个半夜偷人的采花大盗一样,形影动作都透露着小心翼翼,她偏偏还就喜欢这样的行为,越是禁忌,她越兴奋了。
师知华牵着对方,把人拉到自己伞内:“她是不是欺负你?”
童司晴点点头。
师知华:“跟我回家吧。”
童司晴却又摇摇头:“不行。”
师知华:“为什么不行?”
童司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不能走。”
师知华问:“你不想随我走吗?”
“是想的。”童司晴实话实说,“但是我不能……”
师知华:“……”
完蛋,自己的兔子还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难怪会被坏人拐跑。
“她是坏人,跟着她,你会吃亏的。”师知华压低声音,商量着来拐跑兔子,“我们认识,我会对你好,只要你跟着我……”
童司晴用不太聪明的脑子想了想,说道:“嗯。”
师知华满意了:“终于想通了。”
“你比她漂亮,所以你也是好人,比她更好的人。”童司晴只会用这种办法,识别人的好坏,她说,“我想跟你走,但是,她要是回来找不到我,会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