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众人一抬头,看到一明黄色衣衫的男子临空降落,正是仙宁的岑乐天。
弟子们喜上眉梢:“师兄您回来了!吓死我们了。”
岑乐天没说话。
场面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紧接着,大家意识到了什么。
对啊,魔尊都和大家说了,岑师兄不只是仙宁的大师兄,还是泽安国的太子……
要知道,人界除了皇室之外,大多是贫苦人多,而仙宁的这些弟子们,很少能直接凡人飞升,大多数是跟着散修或者哪儿来的什么杂乱的小门小派,苦修半生才得以拜入天下第一大派仙宁宗的。
他们啊,穷惯了,还没有见过人间的太子呢。
平时大家都是师兄弟,一个个都差不多穷,结果突然发现自家师兄是人间富贵太子,那个身份和地位,一下子就让其他弟子们自惭形秽。
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啊。
弟子们欣喜退去,个个不敢多说话了。
或许是大伙儿想起了曾经做凡人时,看到皇族时的那种畏惧,所以都不怎么再敢和以前一样同师兄讲话。
也是,师兄模样那般俊朗夺目,又是凡人飞升,想必也不是他们这种臭鱼烂虾吧。
众子弟有种近乡情怯的畏惧,干脆不说话了。
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时,魔尊一开口,瞬间就破坏掉了。
师知华轻蔑道:“这不是泽安的亡国太子吗?若不是飞升得巧,怕是奈何桥都走了几遭了吧。”
众弟子:“……”
岑乐天痛苦地看着大家。
因为衣袖被毁,他只好穿上了昔日的太子衣袍,明明明冠束发,却不再意气风发。
作为仙宁弟子,飞升不合法则,日后也会被贬出宗门的。
他知道。
在他被午门铃带走的这段时间,他也听说了外面的事情。
他不敢回去了,再回去,仙宁必然不会接受如此劣迹斑斑的他。
而他更没脸再去见师尊。
师尊那般看好他,护佑他,一定也被这个消息打击坏了。
“不要去找她。”岑乐天对着仙宁的其他弟子们,求道,“就当师兄求你们了,行吗。”
青临出面说道:“你做梦呢吧?怎么可能不去找扶栾?”
师知华:“你师尊已经都知道了,你拦着不让我们找她,莫非是想要把她关起来,然后私自抹去她记忆?”
岑乐天:“我不敢。”
“不敢?还是不想。”师知华咄咄逼人,“想必你同那午门铃的交情也是不错的吧,所以……最初就是你把扶栾给引来赤霄界的?”
这纯粹属于污蔑了,岑乐天当即情绪激愤,大声狡辩:“不是我!是有人刻意寻上我,叫我来了这里,不是我故意要带着师尊来的,魔尊你不要血口喷人。”
童司晴:“若你是无心,便交出午门铃,然后送扶栾仙师回来,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过。”
岑乐天眼神复杂:“可是我在仙宁做弟子的时候,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不要我?有什么理由不要我。”
童司晴语气低缓下来,像个认真讲道理的孩童那般,很真挚的,一字一句地说给他听:“名不正则言不顺,从一开始的凡人飞升就是错的,后来也是无法挽回的。”
一旁的素容突然有些疑惑,司晴仙圣一向为人柔和,不讲这么多法规什么的,今日这么这般反常?
她想了想,正要暗自给魔尊传一个声,却一不小心听到了魔尊她俩的谈话。
魔尊也在给童司晴传声:“你是仙宁的仙圣,最有话语权,很适合吓他,给本座狠狠逼岑乐天,怎么气人怎么好,怎么能让他绝望就怎么来,不要留情。”
素容:“……”
吓得素容连忙退出来,不敢冒泡了,这是什么教坏小朋友的现场,可太吓人了。
童司晴又说:“你赶快跑吧,跑远一点,我们还可以假装没看到,不然要是让我父尊知道了,说不定我父尊会夺走你的性命。”
岑乐天自说自话:“不会的,圣文天尊不会的,他一定会看到我所行的善事,网开一面……”
“你自己信吗?”童司晴看了一眼身边的师知华,继续加大力度吓对方,“看来你不了解,我父尊是一个非常有讲究的人,而且我听说,他从一个鬼魂口中听说了你的劣迹,就等你回去给那亡魂报仇呢!”
后面半句是童司晴编的,因为她觉得泽安太子干了那么多坏事,必然会遇到这种情况。
拿这种事儿吓人,最好不过了。
果然,童司晴这话一开口,彻底断掉了岑乐天的所有退路。
他闭上眼睛,痛苦难耐地呜咽一声:“那好,是你们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