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连个名分都不想给他。
甚至想出了这么个荒谬的办法。
要他当见不得光的性伴侣?
气氛一下子凝固住。
温清韵以为这位爷是担心自己不干净,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的顾虑,你可以放心,我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我很干净。”
胸口的燥意已经压不住。
姜旭眸光沉下来,带着沉沉的戾气,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她,忽然来了一句,“温清韵,你有心吗?”
温清韵一愣。
不明白他怎么就扯到这方面上去了。
性伴侣这件事情,和有没有心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互相帮对方解决生理需求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心呢?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姜旭眼眸染上几分执拗,他下颌线紧绷着,问她,“是不是如果是姜远,你就能对他负责?”
温清韵没反应过来,说了句,“关姜远什么事?”
意思就是,他不配和姜远相提并论。
姜远是她的心上人。
而他姜旭,只能永远被姜远踩在脚下。
暴雨顺着窗户缝隙,重重地砸进来。
冷风打在姜旭身上,他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全身力气都被抽干。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挫败地像一条没人要的野狗。
他明知道她的答案,可还是不死心,手臂青筋突起,他固执地抓住她的手,要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回答,“我不是说,不能负责的事,就别开始吗?”
第五十四章 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狂风掀起窗帘。
雨越下越大。
积水在窗台破碎开来,如同他们之间早已摇摇欲坠的友情。
温清韵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难以呼吸,往日里那位不可一世的爷,就这么执拗地拽着她的手腕。
一切都不应该。
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到底被歇斯底里地掀开来。
过去她刻意忽略的情感问题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来。
大脑在发出警报。
让她不要直视他的眼。
温清韵沉默许久,终是只能说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姜旭,你别这样。”
呼吸刹那间凝固住。
心脏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沉甸甸地,严严实实地堵在他的心口上。
姜旭看着她逃避的眉眼,依旧是温温和和,可她的眼,她的心,她这个人,没有一秒钟属于自己过。
他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眼底的光彻底黯淡下去。
像是回到了十六岁那年的午夜。
他守着母亲逐渐冰凉的身体,近乎渴求地希望父亲可以回头看母亲最后一面。
可是那天,他在医院门口站了整整一天,看着车来车往,感觉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冻地僵硬。
没有奇迹发生。
他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被爱。
后来,他喜欢上温清韵。
依旧渴望有奇迹发生。
直至今日,希望彻底破灭。
视线里的小姑娘背脊绷直着,她移开了视线。
雪山不会融化。
星光也不会垂怜他。
姜旭忽然有点儿想笑,笑自己把所有事情都想地太简单,可他笑不出来,整颗心脏似被海水浸泡着,酸涩不已,仿佛随时就会如同泡沫破裂开一样。
“温清韵。”他低沉的声音在暴雨的声响下,显得格外疲惫。
温清韵心跳停了一拍,手指不自觉用力攥紧了睡衣下摆。
拜托别再那样看她了。
睫毛轻轻颤动着,她没有抬眼,低眼看着窗台上愈积愈多的积水,总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开始下起雨来。
她在这场雨里,很轻地说了句,“我们不是说好,不会假戏真做吗?”
故事似乎一瞬间回到了起点。
心脏漫开无尽苦涩。
她在他们之间,毫不犹豫地画下了一条明明白白的分界线。
还用他当时的谎言回复了他。
他以为他可以让她假戏真做。
可她现在却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她绝不会假戏真做。
原本想说的话酸涩在喉头滚了一圈,终是换成了一句,“我知道了。”
清冷男人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温清韵没回头,也没有送他,只感觉到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气一点一点远去。
越来越远。
远到她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温清韵强撑着挺直的背,才敢一点一点地塌下去。
她抱着膝盖,独自坐在冰冰凉凉的地板上,眼圈慢慢泛起红来,可是她没有哭。
她当然知道自己动了心,可她真的没有勇气处理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
也不想做谁的替身。
成年人的每一段感情,都需要权衡利弊。
温清韵不是圣人,她自私地只想要受最轻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