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又不是别人,她可是我们以前全都想抱着睡觉,醒来就给她扎头发,过年给她糖吃,每天都嫌怎么疼她都不够的孩子。”
天羽嘴上说得仿佛寻常之事,就好像是这些过往就发生过昨天,然而却是说到旁边的不少师姐的心里去。
但是,她们毕竟早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她们在经历过罗刹城的事故以后看到过更多的残酷和现实,也看到了组织一方的无作为与懦弱,早便心凉透,不想再管任何事。
尽管甄问墨面上接纳与傅城娴同住,但是毕竟自己曾经的财产被私自霸占,甄问墨始终是不愿意原谅的。她之所以会选择同住,完全是因为甄惜是她的亲生妹妹,她想要知道甄惜的一切,所以才这样做。
只是她也没算到,她的房子被霸占和被毁掉完全是在漪萝的计算之中,漪萝下好所有的棋就是想要完成些目的,她却不知道任何的消息,这对于甄问墨并不公平。
因此甄问墨也打算好了,她们争取完自己该得到的以后便与天白再无任何的关系,也不会再去为天白作任何事。至于傅城娴,她已经长大,她有自己的命数和劫难。
“有的事只能她自己放下。”
墨柳芊认真道,天羽见状,她撇嘴。
“明明你们心里都知道,罗刹城那次的事故一定给她深埋下很深的心理阴影,她无法克服,就会一直困住自己。关于她为何霸占了问墨房产的细节,目前都还不知道全部,原谅是不必原谅,毕竟做得不对就是不对,该训还是要训。但是,如果她需要我们,我们也不应该坐视不管,难道天白有一天彻底倒下我们都能不管吗?那里是我们过去的家啊。”
“天白倒不倒和我们也没关系。”
甄问墨坚持说道,天羽心情愈发复杂。
其实她能被甄问墨发现遗体并被救活,完全是运气。
她是死于魔猿手中,死去的时候四肢全被魔猿撕裂,那时漫天飞的都是她的鲜血。
由于死状过于凄厉,甚至没有成员敢靠近。
那时是处于神力暴走的傅城娴去把那些魔猿给杀掉的,她也才小她一点,个子那时还不够她高。她一边杀红了眼一边去捡她的尸体,然后抱着她的头痛哭嘶喊,她是所有的人中最清晰的感受过傅城娴痛苦的人。
她忘不掉还年幼的傅城娴在抱着她的头颅痛苦嘶喊的样子,只是她也明白,如今问墨她们对于曾经的家心寒,也完全是师傅自己造成的缘故。
这也赖不了谁,如果师傅能够再有些作为,必要的时候可以不那么看重组织利益,也不至于如此了。
“可是如果天白倒了,很多师妹可能都会没命,都会受折磨的,新进来的孩子都很无辜啊。”
“这你不用担心,师傅让组织上下全部将这段沉痛的历史抹去,除了精英级别的成员,底层的和新进来的都根本不知道,我们连名字都不配被提起。”
南萝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天羽震惊。
“这一点也不像师傅的风格,师傅从来都会将这些事作为悲痛血泪的教训循环教育每一代成员,让她们铭记雪恨,不断加强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选择不去提起我们的名字,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子的,你是没看到后辈对我们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没人记得我们是谁,没人知道我们的牺牲。知道的只有精英成员,知情的人隐退,不知情的当我们是敌人。”
天羽听着南萝她们的叙述,她只觉得一切远超她的想象。
白韶卿每年都会把每一代所经历的苦痛教训整理起来,无论是做成书册还是做成影像,必然每人拷贝一份,让她们总结经验和教训并且铭记雪恨。
但是,这次一反常态的选择只让少数人知道,多数人不知情,甚至被不知道她们身份的人视为敌方,天羽觉得这一点也不像白韶卿会做的。她一定是那之前遇到什么打击,从此改变了方向的!
白韶卿那么疼她们,无论如何都把成员们的性命放在第一,哪怕可以用天白的资产去换,她也不会去拿成员去做交易。她让她们学习独立自强,去学着如何生存,给她们吃住,让她们原来灰色的人生寻找到生机。
她不相信!
“你们骗人,师傅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们悲惨死去,师傅一定比我们所有人都痛苦,或许一下死去太多导致她也种下阴影,她是不得已的!”
天羽震惊之余还是身体颤抖的替白韶卿说话,只是她自己也感觉自己也仿佛在给白韶卿借口。
见天羽情绪已经有些不稳定,由于受到她修行力量所造成的磁场,地下通道的天花板都开始颤颤巍巍,甄问墨连忙还是先安抚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