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娴在台下也看着玄莫的讲解，以及众人的沉默，她翻出来自己六年前的笔记。在她的笔记上写着很多她认识的师姐和师爷等人的亡故原因，傅城娴记得她当初是边哭边写的，因为哭得太久了，她的眼睛变得又红又肿。
她在心里默默的记着那些她知道的一切。
第一个死去的是邱蔺师姐，她去世的时候才十七岁，是她进入天白组织的开始第一个和她搭话的人。她和她认识了六年，最初她也是才十一岁。过世的时候，邱蔺师姐是被罗刹之城地底下的巨妖拉下去的，那时她们到了那里道行全被终止，她只记得当发现邱蔺师姐的尸骨时，她的身体就全都被那巨妖折断了。
地上都是她的血肉和骨骸，她只残留下上半身，但是面色都是惊恐的。
第二个死去的是东伊师姐，她去世的时候二十三岁，因为父母双亡，她也是被白韶卿在孤儿院里抱回来的。虽然以前的交集不深，可是待她很好，也一直说她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东伊去世时，是因为她被罗刹之城的魔头困在阴虚空间，到最后发现她的时候，那魔头就进入了她的腹中，东伊师姐为了保全所有人的性命就跳入了鬼血浆。
从此以后她不再入轮回，也从此既没有生，也没有死。
傅城娴不敢想象已经过去了六年，东伊师姐在阴虚空间到底过得怎么样，她到底又成为了怎样的人？
会不会就这么成为了阴虚鬼，永生不得轮回，永远见不得日光，也会变成拉人进入空间的一部分呢？
傅城娴看到这里，她的内心已经感觉到锥心的疼痛正隐隐上涌。
那年死去最多的就是那些年轻的师姐们，其中最年轻的也才十四岁，最大的也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就连死去的长老也都是一直为她和师傅支撑的人，可是他们也就全都不在了。
第97章 我们别无选择
第四个是一位叫做叶曼卿的长老，说她是长老，其实是因为她在天白组织初创立的时候就存在了，她的年纪大约是九十岁。但是因为道行高，她的容貌始终很年轻，她也是白韶卿成立组织百年来就一直支持着白韶卿的。然而她过世的时候，就是因为到了罗刹之城道行锐减，她先是替后来的所有人挡在后面，然后最终被发生了尸变的城里怪物吞噬。找不见尸体，也或者就连骨头也没剩下。
第五个....也是傅城娴从小心里就励志想要超越的少数神道阶过世的问墨师姐。问墨师姐最初接触很严厉，可是却其实很温柔，她怎么掌握神道阶的力量基础也都是她教的。
只是问墨师姐的过世也同邱蔺师姐那样忽然，她是在即将能离开罗刹之城被地底里的众鬼拉下地狱的。提到问墨师姐，傅城娴也依稀能够想起来她的面容。或许是因为多少有点人与神的混血，她的眼眸另一边是金色的，是那种就像是金子般的金色。不过也是因为方便，她将头发剪短了，大约是在剪到脖颈那么长。
但是这也掩盖不住她的尊贵和美艳。
她的眼睛有些狭长，但是深邃而漂亮，嘴唇很薄，笑起来有颗虎牙。
以前的傅城娴不知道为什么问墨师姐好像很喜欢邱蔺师姐，她也曾这样问过。
“问墨师姐，你是喜欢邱蔺师姐哪里啊？你对她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啊？”
当她这样问的时候，问墨师姐都轻轻的抚摸她的头。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那个能让你感到幸福，会因为她而在意的人，你就懂了。”
那时的傅城娴不懂，她不懂问墨师姐对邱蔺师姐为什么总是温柔又霸道，她当初只觉得，问墨师姐的表达有点暧昧，是她无法捉摸的感情。但是她已经被拉入地狱，也无法找到她，最终她也只能以死亡来判定了。
....接着到第六个.....第七个....傅城娴已经不忍再记下去了。
她们曾经都是最疼她的人。
而如今她们也全都不在了。
因为她们过世的原因，天白组织损失了大批的人才，白韶卿也失去了大部分的威信。之后她们的日子就很苦，有的师姐都是带着身边的亲人的，她们的亲人在她们死后纷纷隐居幕后，不再干涉组织的任何事。而有的师爷都已经有妻女，她们的妻女也决心与天白断绝关系，尤其邱蔺的妹妹邱容心中一直怨恨她，她的日子又过得贫苦，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了她。
记到这里，傅城娴听到有脚步声走近，然后她就看见是云昭回来了。
云昭是赶回来的，外面也好像是下雨了，她的身上有雨水湿润的味道。
云昭看见傅城娴这处有空位，可是她看起来不太高兴，她便坐在了傅城娴的旁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