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西南非常诚实的点头。
“嗯?”
相其言作势又要上手,赵西南灵巧的躲开,却不肯屈从,“不好意思,是真的有点好笑,我着实忍不住。”说完,他又哈哈了几声,而后才终于肯收敛,清了清嗓子,道:“那么作为回报,我也给你讲个好笑的事吧。”
“哦,你请。”相其言兴致缺缺,并不抱期待。
赵西南也不在乎对方捧不捧场,将一张热情洋溢的脸贴近了些,说:“你知道严亮为什么剃光头吗?还有你知道他到了秋冬又会把头发留长吗?他对外说是为了夏天凉快冬天保暖,但其实只是为了气汪振学那个光瓢,身体力行的告诉他,任你再有本事爬的再高又如何,能长头发吗?”
“……”相其言沉默着,想笑却又很嫌弃。
赵西南继续,“那是严亮和汪振学因为理念不合闹得最凶的一阵,他理了光头,还专门故意在一些重要的会议上迟到,不管汪振学问不问,都要解释一句说头发长得太快,所以每天起来后都得像刮胡子一样剃头。”
相其言终于没忍住吐槽,“你们真的很小学鸡哎,幼稚死了。”
“幼稚吗?”赵西南不以为然,还拿乔说:“是你太落伍了吧,不懂年轻人的职场态度。”
“这种态度我得先自我降智才懂的来。”相其言呛声说,顿了顿后,却又主动缓和了语气问:“你很讨厌汪振学?”
“谈不上讨厌,但也不喜欢就是了。”
“可你还是很想跟我们合作。”
赵西南非常懂得巩固自己的观点,嗯了声后,表示,“我们年轻人的职场态度是这样的,就事论事,不跟你们绑定,大融很难吃下天富的项目,而我确实很想做天富的项目。”
接着,赵西南顺便说起了自己跟天富的缘分以及学习建筑的原因,说他小时候就住在天富附近,对那边有着天然难割舍的感情,还有他从初中开始学画画,写生的角度遍布成都的大小景色以及一些别有洞天的角落,而这一过程则逐渐地激发了他的野心,他开始不再只满足于做城市的纪录人。
“嗯,我要把我笔下的楼宇落实到这里,还有那里。”
赵西南说着,手往远处指了指,那模样很有少年气,相其言在旁看着,眼波流转。
赵西南说这些话则其实另有深意,他想既然他在无意间背负了来自相其言的信任,并接收了她心底的秘密,那么总该也回报些什么。
饭吃到一半时,相其言突然瞄见一个熟悉的,更确切的说,是一个熟悉的脑袋慢慢向他们靠近。
“严亮?”她没忍住先叫出了声,有些怀疑会否是自己眼花。
但来人确实是严亮,听见相其言叫他,他咧嘴一笑,而后不客气的坐到了桌边,顺便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锃光的脑袋,抱怨道:“这天气,真的闷热。”
因为已经知道了这光脑袋背后的秘密,所以相其言不再能单纯的看待他的这一动作,甚至不由地幻想起假如汪振学就在旁边该有多吃瘪,但她并不忘问严亮:“你怎么来了?”
“我叫的。”一旁,赵西南抢先回。
严亮又多解释了两句,说:“也是我听说你在,想着过来坐一会儿,白天我外出,都没见到。”
而后,他倒了一杯酒,举起后面向相其言,表示,“来,我敬你一杯。”
相其言狐疑着,没急着端起杯子,只问:“敬我什么?社死吗?”
严亮哈哈笑着,先豪爽的饮净了杯中的酒,后又将杯子二次斟满,“想了下,敬你之前得先自罚一杯,要不是我总含糊不清地故弄玄虚,也不会让一些事情变得那么复杂。”
相其言总算举起了杯子,语气里却仍有不忿,“你还知道哦,晚了好吗?”
“不晚!”严亮说话间,又干了一杯,放话,“我保证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开放友好的好同事,特别是,赵西南这人,在工作上其实特备作特别拗,到时候我一定不遗余力的好好帮你对付他!”
“哎,你这什么话?”赵西南不满突然被 cue,站出来为自己正名,“我那叫敬业严谨好吗?”
“过了头就是作就是拗!”
“你不作,你不作能被汪振学压制那么久。”
“差矣,我这叫有节操懂坚持。”
“锤子哦,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
看着赵西南和严亮一言不合,又表现得如小学鸡一般,相其言在旁扶额,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行了,别吵了,没必要哈,反正很快你们两个我就都眼不见为净了。”
旁观了好久,相其言终于忍无可忍,抬手在两人勉强晃了晃,企图树起止战旗,但赵西南和严亮根本不受影响,甚至他们都没太听清相其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