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云杉杉如是说,相其言感觉浮躁的心终于平整,于是开心的咬完碗里的最后一牙土豆,又打包了份凉面,开心的回家了。
转身离开时,她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本想回头一探究竟,可又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在成都已不会有什么熟人,于是犹豫间还是头也不回地过了马路。
而在相其言没注意的背后,是一高一矮,穿着背心、花裤衩、人字拖的两兄弟赵西南、赵东方。
开始时,赵西南并未注意到相其言,还是一旁的赵东方眼尖,直勾勾地认出了对方,并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批判赵西南,“好啊,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带我出来吃宵夜,原来是为了这个姐姐。”
他说完,就要喊相其言,好在赵西南眼疾手快,在赵东方发出呼喊之前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
成都这个城市,仿佛又变小了一些,赵西南想。
*
偶遇来得频繁又迅速。
只第二天,赵西南便又再次遇见了相其言。
此时的相其言正带着何大志,一起在天富城中村做现状摸查。
一般而言,这部分工作都是交给第三方做的,但相其言习惯性地先自己去实地走一圈,方便选择更合适的第三方也划出相应的重点。
现状摸查不是个轻松的活,涉及对建筑现状、设施配套、生态环境和文化传承等进行深入调研,遇到有些脏乱差的地方,不到半天,人就会得灰头土脸。
何大志不太摸得清这个新领导的脾性,只觉得她有点厉害,就是好像情绪不太稳定,昨个儿在办公室里一会儿来回踱步,一会儿仰天长叹,全然不管外面大家看得一清二楚,似有大病一般。
而今天,他以为,这位新领导的病情更严重了些,具体表现为言行非常不一,一面小何小何亲切的叫他,还给他买了咖啡,另一面表情却很冷冽,举手投足间充满傲慢。
何大志不知道的是,相其言冷冽的表情背后,是落枕后的表情管理混乱,而那举手投足间的傲慢也只是行动不便造成的缓慢。
这该死的命运呵,相其言心下懊恼,面上却还得假装淡定的去指点江山。
“那个……大志,这里做下拍照记录。”
一个多小时跑下来,相其言只觉得脖颈处更疼了,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相对平稳地回转过身,将汪大志唤来身边,饶是这样,她还是觉得整个脖子连着肩膀被人使劲儿地在向后扯,止不住的疼。
相其言咬牙坚持着,想默默地将这痛苦消化,不想,突然一个手掌直接拍在了她的肩膀处。
造孽啊!瞬时,相其言感觉痛感加倍爆破,而她再也忍不住,直接蹲坐在了地上。
一旁,只想简单跟相其言打个招呼的赵西南被此景吓了大跳,他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能确定,自己的劲儿竟然这么大,一掌就把对方给拍趴下了。
而作为旁观者的何大志则陷入新一层的疑惑里,他的领导,是在碰瓷吗?
第17章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地位也许当真是在见第一面时就被决定了的
现状摸查临时变成了盲人按摩。
赵西南带着相其言穿街走巷,没费劲儿便找到了一家按摩店,并在进屋后用熟络的语气点了一位姓王的师傅。
“这位师傅的手艺很好。”
赵西南安排好一切后,转过身对相其言说,顺带着又表示了一番关切,但相其言完全无法接受他的好意,她心里充满怨念,想若不是他这个挨千刀的突然出现,她的‘病情’也不会突然恶化至此,而她余光所及,更恨不能直接伸手撕下这人过分一本正经的假面孔。
何大志见新任领导一副要挂的样子,在旁抹擦着手掌,很是不安,“那个……副总监,你还好吧?”
也是这一声,让相其言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属下在场,这大型的社死,简直是逼人挖地自埋。
相其言忍着痛,保持语气平稳地指点江山,“大志啊,我不要紧,就是昨晚健身不小心拉伤了,这样,你继续去做摸查,不用管我,我好点后就去找你汇合。”
她说了个小慌,粉饰了她受伤背后的弱鸡。
“您……真的没事?”何大志仍旧不安,但领导发话让他继续去工作,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关怀了两句后就退下了。
何大志一走,相其言即刻露出爪牙,批判赵西南,“怎么你现在不装绅士,不装高冷,改装鬼祟出其不意了?”
赵西南索性放弃了伪装,他想他们遇见的方式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相处的基调,可惜他这样一个体面有礼的人,偶尔也得落井下石下。
“你……这是健身拉伤的?”顿了半秒后,赵西南扯起嘴角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