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亮很为赵西南不值,但又深知感情嘛,哪有不交学费的,早交比晚交好,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赵西南从这段感情里学到的东西跟他所想的简直是天南地北的大相径庭,他竟信了罗芋的鬼话,这之后,面对喜欢的女生又或是再谈恋爱,都努力地扮演着所谓的成熟、稳重,甚至于不苟言笑、说一不二。
“别人都是在背叛中变渣男,你倒好,变蠢男。”严亮非常地怒其不争。
大概是因为从未交付出真实的自己,又或是演技太拙劣,反正,在和罗芋分手的这几年,赵西南短暂的谈过几次恋爱,均是被甩,而他虽然意识到了一些问题,却又理不清ꎭ꒒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索性后面工作越来越忙,他也有了不谈感情的借口。
但相其言不一样,赵西南握着见底的啤酒罐,想。
他在她面前,还来不及树立所谓的人设,就先被撂倒在地了,而后他又意外见证了她的订婚,事先认定了和她的不可能,所以反而在她面前放松了下来做自己……再后面,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里,只要是和相其言相处,他都觉得无比自如,他喜欢她,也喜欢跟她在一起时的自己……
“我吧,终于可以在一个女人面前不再畏手畏脚,觉得需要去扮演些什么了。并且她怎样我都觉得很好,她的发飙、闹情绪、小心思都很可爱。”赵西南往前伸了伸腿,说:“所以,我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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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其言在睡梦中突然被自己的喷嚏惊醒,而后只翻了个身,便再难入眠了。
她习惯性的去摸床头,只摸到一个连时间都看不了的砖头机,好在明天就要回成都了,她也借用区歌的手机下单了一部隔日达的新手机。
只两天,应该不会有什么要紧事发生吧……相其言想,感觉她作为现代人那格外薄弱的意志力已经在断网中消磨没了。
隔日,眼袋浮肿的却不只相其言一人,每个人或打着哈欠或面色困倦,看起来前一夜都是没睡好。
早饭过后,樊红、陈超越准备了好些刚采摘下来的蔬菜、水果,把赵西南和严亮的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并嘱咐相其言、区歌一定记得要拿些回家尝尝鲜。
相其言却挺不好意思,总觉得他们这一大家人过来不是给人送人气,而是给人添乱来了。
区呈琛已然后悔昨天讲出那样的话,早上看见区歌,这种后悔又加深了,他对周海这个亲生父亲其实没什么感情,但被区歌以那样难堪的方式戳破又步步紧逼的感觉真是不好。
他看着忙碌准备出发的人群,一直站在角落,犹豫着要不要先去跟母亲打个招呼,不想那边区歌却先开口对他说:“我们一辆车回去。”
“哦。”区呈琛怔了下,他发现,母亲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没再看他了,可她所展现出来的姿态又不像是真的在冷战。
那边,徐宁想跑去找区呈琛跟他同一辆车,却被相其言很有先见之明的揪住了衣领。
“你干嘛?”
“跟我回家好好复习,疯也疯了,玩也玩了,下周就要期末考了,给我收收心。”考好考不好,我都得接着你出成绩的档口去向徐女士坦白,相其言想。
徐宁却是很不服,“我根本没有玩开心玩尽兴。”
相其言拍了下她的脑袋,教她人生道理,“那就不是我能负责的了,你得接受快乐的计划有不快乐的结尾。”
徐宁:“……”
车子终于驶上回成都的路,严亮、区歌、区呈琛一架车,赵西南、相其言、徐宁、赵东方另一辆车。
相其言坐在副驾驶座,秉着不能让司机有被忽视的感觉的原则,时不时的会跟他扯两句闲天,但奈何睡意更强大,总之最后,她是被叫醒的。
“啊……那个……”
真是尴尬,相其言有些慌乱的整理着头发,再摸嘴角,竟然有干涸的口水渍,而在坐直身子时,又发现,她的座椅不知是在什么时候被往后调了。
再往回看,她只看见徐宁那故意装怪的表情,“哎呀,好挤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都没有言姐你重要。”
“睡得还行?”一旁赵西南把车稳当的停在路边后,问。
“啊……还挺好的。”赵西南的眼神过于明亮,语调也是清朗,完全没有了前些日的装大,相其言竟不自觉的漏了半拍心跳。
这狭小的车厢已不能再呆了,相其言赶忙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而后赵西南也跟着下了车,两人一同站在后备箱处,相其言先去拿她的行李,赵西南也是,他们的手不自觉的碰在一起,又都心虚的躲开,但下一秒又默契的在果蔬篮处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