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这已经算是入室抢劫了,我们等警察来处理吧。”相其言给徐宁递了张湿巾,让她擦擦哭花的脸,又问她,“你有没有受伤?”
徐宁接连摇了两次头,第一次说:“没受伤。”
顿了顿后,又说:“我没报警。”
相其言诧异的张大了嘴,“什么意思?为什么?”
徐宁又把身子往沙发里陷了陷,神情恹恹,“报警有用吗?”
“为什么没有用?”
“那家人根本不会怕警察的,他们只会闹得更凶,闹完我家闹你家,还有大姑、三姑家,逼急了,你也逃不脱。”徐宁目光涣散,想着从前母亲在时对外婆和舅舅的各种忍让,终于算能感同身受。
“那也是……”
“算了吧,就这样吧,他们要什么给他们就好了,大不了我去出家好了。”
“瞎说什么胡话!”
“真的,我都看好了,青城外山的普照寺,或者是苏州的文山寺,管吃管住,还给发工资,做到主持还是高薪,也不用担心失业,多好啊。”
从想出国到想出家,相其言充分感受到了徐宁心中对未来想象的幻灭,也想到了假如徐宁真的跑去什么普照寺、文山寺自己会有的下场,她一定会被徐孟夏剃光了头发也送进去。
想到此,相其言决定再给徐宁一些毒打,“那你真是想美了,现在寺庙不仅有年龄限制,还有学历限制,你得先长大十八岁,并且最撇也得读个二本。”
“相其言!”徐宁要发飙了。
“叫姐姐!”相其言也不惯着。
“我就不!”
“你这真是欺软怕硬啊,有气去找陈家人!”
徐宁不吭气了,一双大眼睛又有泪光浸出。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相其言乘胜追击,徐宁却突然没所谓的笑了笑,然后略带调侃的说:“看来你过得也不怎么样啊,把出家的条件了解得那么清楚,话说,你是不是恐婚啊?不然怎么拖了那么久才将将订婚。”
还是假订婚!相其言心里补充着,又赶忙反驳,“你懂个屁,这叫心灵冥想,是大都市青年常有的一种精神依恋方式。”
“哼。”徐宁撇了撇嘴,继续躺着。
相其言在她旁边蹲累了,站了起来,想了会后,决定再向虎山行一次。
“起来,我们走。”她用脚尖去轻碰沙发。
“我不去,我没胃口。”徐宁仍是顽固。
相其言从包里摸了个鲨鱼夹出来,把头发利落的固定在脑后,说:“不去吃饭,我们去找陈小伟,对待蛮横的人,须得比他更蛮横,你也别光窝里横了,我们一起,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
相其言问徐宁要了陈小伟在成都的住址,而后便带着她往那儿出发了。
途中,她坚持报了警,然后在警察的提示下,想起还有监控这么一回事,于是又赶忙让徐宁在手机上把相关视频保存了下来,以当做把陈小伟送进去的铁证。
好奇之下,相其言没忍住,看了陈小伟上门抢保险箱的视频。
不得不说,陈小伟的无耻跟凶悍较上一次又有提升,相其言看着看着,胳膊上竟生出一层鸡皮疙瘩来。
“那个……你给许自豪发信息,让他也过去。”相其言以为,很有必要多叫一个帮手。
徐宁很能通过现象看本质,“你害怕了?”
“Watch your language!”相其言没说实话,如果有可能,她还想再次叫来赵西南、严亮。
但其实,她也并未真的要跟对方比谁更蛮横,她把徐宁领过去,又报了警,其实是想告诉徐宁,中国人主张的家丑不可外扬,清官难断家务事,并不全对,也不全错,关键是要看对谁。
对待那些已不能称之为家人的人,大可不必怕把脸撕破,把事闹大,并且诉至法律途径,让其受到应有的教训和惩罚,好让他们知道,总有不要脸不好使的时候。
*
相其言想得非常美好,却怎么都没想到许自豪此时正跟叫嚣着要把陈小伟胳膊卸下来的区歌在一起。
为了缓和跟区呈琛之间日益糟糕的关系,这几天,区歌都由得他住在父母家,不想在这间隙竟出了这样的事。
区呈琛不仅是胳膊擦伤,手腕还脱了臼,虽然医生拿夹板固定后,说修养一个月后便无大碍,但落在区歌心里,却认为这比致残差不了多少。
区歌满心怒气,叫上了许自豪,便要往徐宁家里赶,准备看完她后要上陈小伟的地址,去血溅当场。
“格老子,我要弄死他!”区歌咬牙切齿着。
许自豪在旁看得目瞪口呆,感叹,“原来为母则刚是这个意思哦。”
区歌和许自豪的行动速度非常快,等相其言带着徐宁赶到陈小伟家时,只看见门敞开着,再往前走两步,又听得一阵此消彼长没有间断的争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