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别搞得你很了解区呈琛一样,你跟他满打满算才接触过几次?真当自己时亲小姨了。”
“了解一个人不在乎有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在于是不是每天都呆在一起,你换位思考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真的烦!区歌心里一声土拨鼠叫,想谁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眼前的这个秀才一句一句的大道理,就快要把她给压制住了。
“那也是……”区歌那也是了半天,一时根本想不出该怎么还击。
相其言当她的晓之以理起了作用,忍不住开始动之以情,说:“我知道,我不是当妈的,不能完全理解你的牵挂和烦忧,但今天这情况,我以为先由着区呈琛会比较好,他今天的情绪是真的不太好,我找到他时,徐宁表现得非常随意,另外和他们一起的那个同学也是很坦然,只有呈琛,看起来很不安充满戒备,所以你看他其实也知道不该逃课,也知道逃课后一定会被你责备,可他仍然选择了逃课,这就说明他是真的……”
“可以了!”区歌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以为,任何一个当妈妈的人被人告知自己的孩子并不快乐时,都会如此,但她却努力绷住了,不想在相其言面前过分溃败,“就你能,你最能,行了吧,我这就把区呈琛送给你,你带着他还有徐宁一起,吉祥三宝去吧。”
“不是,我跟你好好说你怎么又急了呢?”
“你确定你是在跟我好好说,而不是享受俯视他人的快感吗?”
“……”
这次换相其言讲不出话来了,她开始想自己真是闲得慌,一次二次的自找麻烦。
“被我说中了吧?说到底你最虚伪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考了第一,大人要奖励你,你却扭捏的说什么,不用啦,学生的本分就是学习,况且学习好最终受益的也是我自己,每次我跟许自豪被说成绩撇,不上进,你又有了新的说辞,说什么成绩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人生,怎么什么好话都让你说了?往后也是,你发展的好了,每次回来都是衣锦还乡的模样,张口闭口都是一些没有用的大道理,许自豪失业,你说现在的就业体系是这样的,不会再有终身工作制了,失业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舅当时生意不顺利,你说实体经济近几年确实受冲击很大,要学会跳出来拥抱变化,三姨偷偷去做了双眼皮手术,你说挺好的,女人在任何年纪都有追求美的权利,现在区呈琛逃课,你的说法更绝妙,说是孩子需要空间,不是我说,相其言,你能不那么假大空吗?说句人话很难吗?”
相其言定在原地,区歌的话则似一把有一把的利箭,稳准狠的落在她的身上。
区歌半带批判半带发泄的说完,仍觉不够,吸了吸鼻子,又补充说:“总之,别以为自己真就有那么好,你每年就回来那么一两次待那么十几天,没你的教导,我们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真的烦!相其言内心也有土拨鼠在叫,她抓了抓肩上的包袋,想的是做人留一线,忍一时风平浪静,可开口却是略带嘲讽的冷冽声。
“所以你心里真觉得我很糟糕?”
区歌隐隐感觉面前的人变了情绪,她有些不安,但表现出的却是老娘没在怕的模样,“嗯?怎么啦?”
她话音落,相其言心里那颗偏腹黑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如果我真的这么糟糕?那你为什么要冒用我的经历却扮演另一个人?”
“什……么?”区歌心里轰隆隆噼里啪啦电闪雷鸣。
相其言则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决绝,她忍住没去喊区歌欧阳欣怡,又保持了几秒对峙的姿态后,闷声甩下一句我先走了便朝小区门口走去了。
区歌却是不能动弹,她的脑袋像破了口的鹅毛枕,乱絮满天飞,她实在想不通相其言是如何知道‘欧阳欣怡’这个秘密的,眼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只觉得生气又着急,忍不住扯开嗓子喊:“相其言,你个龟儿子,老子遇得到你。”
相其言身子一滞,随后转过身,心里的小人也甩开了膀子,格老子,说我不会说人话,那我就给你说两句人话听听!
“老子也是遇得到你这个方脑壳!”
区歌愣住,不想相其言真会还嘴,立马还击,“你啷个不继续装了,假打!最假的就是你了!”
“我假也比瓜好,分不清好坏!”
“我分不清好坏?最坏的就是你了!”
“瓜娃子!”
“龟儿子!”
……
相其言和区歌隔着十米开外,扯着嗓子开始了四川方言的骂战,先前表面平和的虚假姐妹情终于不再,有的只是想冲过去胡扯头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