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哼哼了两声。
贺重云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小满,我竟从不知你有磨镜之癖。”
贺小满:“??”什么意思?
常樂已经开始不爽了:“你又不是她娘,凭什么什么事都要告诉你?你算老几?”
“终究阴阳结合才是正道。”贺重云说,“况且男、女、婚姻大事,应当依父母之命,经媒妁之言,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怎能不明不白地便与他人厮混在一起?”
“什么阴啊阳啊?是阴天和太阳吗?你这人说话方式真奇怪,我根本就听不懂。”常樂故意装傻,“‘父母之命’是说我和她结婚需要父母同意?”
“不不不,贺先生,我不知道你那里是什么规矩,但我听小满说过一个词,叫‘入乡随俗’,就是说到了一个地方,就要遵守那里的规矩。”
“我们这里流行自由恋爱,只有穷到连饭都吃不起的恶魔才会把儿女卖给富商和贵族。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只要我们相爱就能在一起,与我们的父母家庭无关。”
贺重云的嘴角抽了抽。
有点不在状态的贺小满:“……?”她们怎么就要结婚了?她是漏了哪一段话??
眼前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大有辩论到天明的意思,让她的惆怅都淡了不少,连忙打断他们:“不要再吵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常樂猛地一敲脑袋:“对了!伊西多尔!”
这会儿变形药剂早就到期了,衷心地希望伊西多尔没事儿。
贺重云问:“什么多尔?”
“是我们的朋友,祂叫伊西多尔,女孩子,大概这么高。”贺小满在自己的腰上比划了一下,“蓝头发,蓝眼睛,被抓走的时候是幼狼的模样,皮毛也是蓝色的。”
贺重云对魔法世界似乎有一定的了解,闻言并没有诧异人为什么可以变成狼,而是说道:“我帮你去问问,师妹请稍等片刻,”
贺小满抱拳道:“有劳师兄了。”
·
在贺重云离开以后,常樂拉着贺小满坐到沙发上问他:“贺重云可信吗?我们用不用先溜?”
贺小满其实也有些茫然。
这次见面,她觉得贺重云身上最大的变化就是——她已经看不透他了。
以前的贺重云很好懂,他自恋、话唠,在师妹师弟面前会故意装成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但在熟人面前就是小孩子的性格,对世间万物保持着好奇心,有点像是芙里达和阳光修勾的结合版本。
没芙里达那么好奇,也没阳光修勾那么社恐。
然而现在的贺重云眼中盛着一滩死水,就算是在和常樂吵架的时候也没能掀出什么波澜。
她看不懂他。
“我不知道。”贺小满说,“但是我感觉……他不会伤害我。”
常樂又开始酸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牙疼。
什么意思?
三年未见的前男友(并不是)突然找上门来,你不仅不和我一起骂他,还要告诉我“他绝对不会伤害我”?
怎么?我多余?
那我走?
常樂忍不住开始磨牙。
她才不走!走了岂不是正随了贺重云的意?
恰恰相反,她得把老婆看好,要杜绝两人死灰复燃的任何可能!!
“你千万不要把记忆中的贺重云和现在的他混为一谈!”常樂暗搓搓地开始给他上眼药,“你还记得这里是哪里吗?这里可是魔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魔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认识了某些恶魔!”
“恶魔能有什么好东西?!他与恶魔为伍,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没准那些被关在牢里的人类就都是被他下达命令抓起来的!”
说完之后她发现贺小满正表情微妙地看着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补充说明道:“我是说这个世界的恶魔,这个世界的。”
贺小满点头:“我知道,但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你不知道!
常樂抓住她的手,强行和她十指相扣,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婆,你想想,伊西多尔说过,正在攻击这个世界屏障的人里除了贺重云以外还有一个我的老乡,这两人之间明显有着一定的联系,没准早就狼狈为奸了!”
贺小满挑了挑眉:“哦?”
见她感兴趣,常樂更加卖力地推测道:“我之前听教育的守卫说,木樨城换了一位新城主,对方仅用一招就杀死了原本的城主,随后取而代之。如此强劲的实力,恐怕根本就不是伊西多尔大陆的本土土著,而是我那个老乡!”
“贺重云以区区人类之身行走于木樨城之中,却备受尊敬,还被尊称为‘大人’,想必就是因为他与新任城主之间的关系!”
说到这里,常樂故作惊讶道:“这么说来,他之所以那么反感同性恋,不会就是因为自己和那只恶魔是和我们一样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