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哆嗦,轻声问道:“伊西多尔阁下……你不冷吗?”
“不冷。”小萝卜头歪头,冰蓝色的双眸注视着她,顿时就让芙里达感觉更冷了。
她又看看早早钻进睡袋的简,忍不住皱起了眉,嘟囔道:“简怎么睡得这么早啊……”
贝鲁特猜测道:“也许是白天累了吧?你也早点休息吧师傅,休息好了才有力气赶路。”
没人搭理她,她又不太敢找世界意识聊天,只能无奈地钻进睡袋里,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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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的另一边,常樂把脑袋搭在贺小满的肩膀上,轻声问她:“今天打怪怎么没用望舒?”
贺小满一怔,忍不住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剑鞘,力度极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我想……试试别的剑。”
常樂抬头看着她:“望舒没事吧?”
贺小满惊讶于她的敏锐,不自在地偏过头去:“一名优秀的剑客,不应该局限于武器,而是飞花折叶皆可为剑……我不能太过依赖望舒。”
常樂眨眨眼睛:“可是如果望舒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也许我们可以早点找人把它修好。这就像是人生了病,越早治疗就越容易康复……”
“还能修好吗?”贺小满猛地转头,眼含期待地看向她。
常樂叹了口气:“所以望舒真的出现问题了?”
贺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她套话了。
“嗯……”她低声回答道,“在与那只巨龙战斗的时候……”
她本不想让常樂知道望舒的事,主要是怕她会因此而愧疚——可是听到她说也许能修复望舒的时候,她根本就无法克制自己的期待之情。
常樂伸手:“能先给我看看吗?”
贺小满解下剑鞘放在她手上。
常樂小心翼翼抽出望舒,月光下,剑刃上凝结着一点不停流动的寒光,更增加了几多锋利的凉意。
这无疑是一把好剑,形体流畅,足以吹毛断发,锋芒逼人。
然而,剑身上的一道裂缝破坏了它整体的美感。
那裂缝从中间一侧开始,弯弯曲曲地如同两条丑陋的爬虫,死死地吸附在剑身之上,似乎不将它的血液吸食殆尽便不会罢休。
常樂伸手,轻轻从裂缝上方拂过。
即使没有直接接触,她也能感受到望舒的脆弱。
它已经没办法再用来战斗了。
虽然她总是吃望舒的醋,暗搓搓地想着要取代望舒在贺小满心中的地位……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却觉得非常难过,甚至眼眶微微泛红。
那可是望舒啊……
是老庄主亲自为她打造的武器,从她学剑之后就一直陪伴着她的伙伴;是她带来伊西多尔大陆的唯一念想,她最疼爱的老婆,平常连滴血落在上面都要立刻擦干净,现在却爬满了如此丑陋的伤痕……
贺小满捧起她的脸,诧异道:“你……哭了?”
常樂泪眼朦胧,哽咽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望舒……”
贺小满无奈地掏出手帕,轻柔地替她拭去泪水:“就是怕你会难过才不想告诉你的。”
等她擦完,常樂掏出一张纸擤了擤鼻涕:“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呢?那你岂不是只能自己偷偷难过了?”
“还好。”贺小满低头亲了亲她的眼尾,“我很庆幸用望舒保护住了你,所没有非常难过。”
没有非常难过,但还是会难过的。
她让贺小满难过了……
常樂为这个认知而感到失落。
她把望舒送回剑鞘,抬头看向贺小满:“我有办法能让望舒复原,但是……需要你付出一些代价。”
“代价?”
常樂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妖冶的笑容。
……
半夜,简被自己提前设定好的交班闹钟吵醒,揉着眼睛坐直身体。
火堆的另一边,贺小满和常樂之间竟然隔着好几米远,彼此之间的氛围莫名怪异。
她想了想,没有叫醒搭档贝鲁特,径直走到对面坐下,问道:“你们吵架了?”
贺小满:“没有!”
常樂:“怎么可能?!”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落下,这分明就是吵架了的样子嘛!
像是看出来了她的不信任,常樂小声说道:“我刚刚亲了她,她不好意思,跟我闹别扭呢!”
贺小满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
你那只是亲吗?!
这么一说,她回想起了刚才的场景——常樂教她念了一段恶魔语,然后让她跟着她念了一大段话,大概意思就是贺小满为了实现愿望愿意向常樂献上自己的一切……
经过魔法学院日积月累的文化课学习和斯蒂芬老师频繁的课外内容讲演,她也了解到了一些召唤恶魔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