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赞了。”陆景明摆了摆手,“你医术不在我之下,只是不太敢开名药全方,大大限制了你的医术。”
陆景明也能理解。
林常德一个民间,没名声的大夫,多给穷人看病,总是有些担心病人会交不起诊金或者买不起药方,便会用一些低效却便宜的草药代替昂贵的草药,还有些病人身体本就羸弱,受不了药性太猛的药方,只能是吃药慢补,行医多年成了习惯,就不太好改了。
林老也明白陆景明的意思,他年纪是大了,有些习惯真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过来的。
“你带来那个人不一般啊,是个天乾,你一个坤君跟他一起生活,可要注意一些。”
“啊?”陆景明懵了,“你又是如何得知?”
林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陆景明,“你这人夸不得,那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
陆景明沉默了,他对天乾地坤的了解还真不算多,他自己身体平常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医书也多是为寻常人多作,少有谈及这些东西,他对这方面知识感觉很陌生,他以前应该也没怎么去了解过。
林老捋了捋白胡子,“那周身的气势除了乾君,我还真没见过一般人有,更何况他眼睛一直粘你身上,说不准你和他契合度还很高,你可要小心点,别引狼入室了。”
陆景明恍然大悟,怪不得失了忆还对他如此亲近,敢情还是天乾地坤的吸引力。
陆景明眯起了眼睛,“你还知道什么?”
林老摊了摊手,“略知略知,我对地坤比较了解,天乾了解不多,前些年这片村子也兴取地坤做妾的习俗,不少地坤生育后,容貌减淡老去,身子虚弱,活不过两年,我救治过一些,症状……不像是生育伤身,但也不知是何原因。”
“官府没让人查?”
“这有什么好查的,这大户人家后院勾心斗角,每年不知埋了多少无名尸……”
林老说着,笑了一下,“你第一次来我这买药的时候,我还不敢卖药给你,就是怕你是哪家跑出来的妾,会沾上麻烦。”
陆景明磨了磨后槽牙,面上看起来很平静没把林老说的话放在心上,其实内里却是大火烧心,烧得他很想做些什么,他应该做些什么,又好像他已经做了……
“嘶……”陆景明揉了揉太阳穴,脑袋痛的闭上了眼。
“怎么了?”
林老见陆景明突然像发病似的,额头冒虚汗,撩起袖子,伸出手就想给陆景诊脉。
“没事,老毛病。”
陆景明避开林老的手,勉强笑了笑,脸色却是比刚刚更苍白了一些。
林老调侃道,“年轻人还不如我这把老骨头坚实,赶紧让你家那位多给你补补,平时也节制一些,免得以后亏空得厉害。”
陆景明,“…………”
林老脑补了些什么玩意。
第4章 街头巷尾
悠悠等陆景明忙完,天已经快黑了,林老顺理成章地挽留下两个人在药铺留宿。
林老的孙子叫林平安,听说名字是林老自己取的,当年孙子出生,他儿子正巧被抓了壮丁,上了战场,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希望他儿能平安回来,结果却没起作用。
他儿战死沙场,儿媳没坐满月子就上山采药伤了身体,没几年就去了。
林平安今年刚满八岁,早些年因为无父无母,跟着林老四处漂泊不定,被富人家的小孩用弹弓欺负,瞎了一只眼睛,性子从那以后就有些孤僻,不爱见人。
陆景明悄悄给了阿旺几文钱,“你去门外买串糖葫芦回来,给林老孙子。”
“嗯。”阿旺点了点头,出门去寻卖糖葫芦的商贩。
林平安这时低着头伏在案几上看林老写的行医手札,似是听见陆景明的声音,时不时偷瞄一旁正在喝苦药的陆景明,像是只等着被投食的小猫。
阿旺动作很快,没一盏茶的功夫就拿着两串糖葫芦回来了。
陆景明给了阿旺一个眼神,直接让他拿去给林平安。
阿旺走过去,恰好跟林平安的眼神对视了一瞬,林平安瑟缩一下,头压得更低了。
“给。”阿旺朝林平安伸手递过去,林平安不敢接,怯怯地看向了陆景明。
陆景明笑道,“快拿着,等会林老看见就不让你吃了。”
林平安听见这话,对糖葫芦的渴望战胜了恐惧,连忙接过了阿旺手里的糖葫芦,对阿旺道了声谢,红着脸,跑了。
阿旺见林平安走了,就接过陆景明手中的空碗,把另一串糖葫芦递给了陆景明。
陆景明觉得好笑,阿旺这是把他当小孩子哄了吗,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面上甜糖外壳跟内里山楂处理得刚刚好,一口下去酸甜合适,并不粘牙,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