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从未有过这种反应,恐惧和快感交织,失去身子控制权的无尽沉沦,吓得他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
现实中又直接就对上阿旺给人压迫感的鹰目,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坐了起来又呆住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阿旺担忧地从一旁拿了块毛巾给陆景明擦额头的细汗,察觉到空气中骤然变浓的香气透露着不安和害怕,轻拍着陆景明后背柔声安抚道,“做噩梦了?”
陆景明吁了一口气,“原来是你……你蹲在这做什么,吓死我了。”
陆景明揉着眼睛下了床,走出门去打了一勺水,直接往脸上泼,好几下才彻底清醒过来,安慰着自己备受刺激的小心脏。
阿旺跟着走了出去,先把篓里的信拿给陆景明。
陆景明接过信,满头问号,“这么多?看来这附近求学的读书人还是很多的。”
阿旺自个琢磨着事情,突然明白陆景明在做些什么了,“论学讲道的信?”
陆景明笑道,“也不算是,就是他们求学路上有些疑问,托方丈问我罢了。”
阿旺眉间郁色又加了几分,平常事情已经很多,陆景明竟然还给自己找了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累吗?”
陆景明也不瞒阿旺,“方丈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方丈接济我,我现在恐怕还难能在村中生活,小事而已。”
“前年官府本来想拆了桃花寺,方丈就求我想办法帮忙。这桃花寺之前上香的人并不多,我给他出了个法子,顺道重新书写了匾额和对联,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许多人……”
阿旺看见陆景明狡黠的眸子,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关于桃花寺的传说多半也是出自陆景明之手,略有些好奇,
“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
陆景明说的是实话,他编桃花寺传说的时候没花什么功夫,故事一下子就从脑子里冒出来了,感觉就像他亲眼见到过一样,也许他还真的遇见过故事的主角。
阿旺本来也是随口一问,听见这个答案也没放在心上,转身去整理草药了。
陆景明则是拿着信件走回里屋,撑起窗户,还是感觉很昏暗,又点燃了一小支黄色的蜡烛,在木桌前开始读信。
他觉得他以前应该参加过科举,对科举比一般人要更加了解,不管是学术还是生活问题,他都能指点一二,同时还能想起很多事情,所以他做这件事,一是为了寺庙的名声,二也是为了找回记忆。
这些学子也是有趣,问的七七八八,问什么的都有,有问考场情况,有问考题作答方法的,还有问考试当天穿什么衣服的,陆景明看得好笑,拿起右手边简易的毛笔,笑着在信上写上他的回复和祝福。
阿旺在外院,抬起头正好能看见陆景明嘴角噙着笑,无比自信的模样,在暗色的天空下却若自带着一圈光晕,不似凡尘中人。
他的心怦怦怦跳了起来……
草大夫绝对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第7章 村中谣言
不知道从谁先开始传的,说草大夫其实生性放浪,以前不知节制,现在伤了身体才装得一副清白模样,其实骨子里浪得很,连村长捡回来的野男人都忍不住勾引,现在草大夫跟那个人早就暗通款曲,孩子都有了。
对这种说话……
陆景明嗤之以鼻。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跟别的男人做那种事情,就算他是个地坤,到底还算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接受其他男人什物,这些人可真会想,也有够闲。
陆景明不以为然,阿旺却是没法不放在心上。
村长分给陆景明的田地离他们住的草屋有些距离,需要穿过半个村子,到山的另一头才可以看见。
阿旺来了以后就一手揽下了这些活,路上就经常会遇上村里的人,对村里的消息也知道得很快,当然也就知道了流言。
毕竟在村这种小环境,房屋密布,谁家有点风吹草动,哪家夫妻吵架,隔壁邻里就都听得见声响,什么都瞒不了人。
这也是陆景明决定搬到偏僻河边的理由之一,他晚上出门方便一下都有人在背地里怀疑他是不是意图偷窃,看上他们屋里的财物,陆景明觉得好笑,但也懒得辩解一二。
世上分化成地坤的人不多,但大多是相貌阴柔的男子,身子不好或者虚弱不堪,根本没有办法像其他男子一样做农活,在靠田地营生的村子里,定然是被村民瞧不起的存在,再加上每两个月还会迎来雨露期……
在世人眼里,坤君估计跟秦楼楚馆里面的娼妓一样,只能以色待人,而且还命薄。
话说回来,他,陆景明到底为什么会分化成地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