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寒的捡起照片，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人的脸上。
他顿了顿，眼中布满不可置信。
那张脸，竟然与他的并无二异……
回想起黎清总是痴痴看着他的脸，还有一句句的“我只喜欢你的脸”，他脚下一个趔趄，扶住墙才勉强站稳。
他的唇剧烈颤动着，吐出的话难以成字句，心中五味杂陈，哀伤与被欺骗的羞愤全都涌上心头。
第71章 我算什么
早已泛白的唇轻启，不停喃喃着：“我算什么？”
黎舒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讥笑他：“席寒，你骗我和如曼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天？”
“原来，你真正喜欢的人是黎清啊。”
席寒起身将照片递给她，没说话。
黎舒一把将照片打掉，愤怒地嚷着：“阿寒，你在干什么！如今，你还是护着她吗？”
“她根本不爱你，你只是她所爱之人的替身……”
“够了！”
席寒低着头，嘴唇紧绷。
“就当我没见过这张照片吧。”
黎舒微微张着嘴，气得颤抖：“你说什么!”
“扔了它！“
席寒突然吼了一嗓子，子吓得黎舒往后退了几步。
反应过来后，她冷笑着：“我那么爱你，可你到现在还在为她说话，不惜欺骗自己。”
“你就是个笑话，席寒。”
黎舒接下来每跨出的一步都让她心口发痛，为什么，阿寒还是不愿意接受真相？
她缓慢地走回门口，临开门时又回头看了眼席寒。
他还是呆呆地站着，又蹲下了，头埋在腿间。
黎舒失望地转过身，用力甩上门，玻璃门发出巨大的一声响动，席寒却也没有抬头看。
他伸出一根手指，拨动着地上的几张照片。
除了那张之外，还有那个人和她一起吃糖葫芦的合照。
那个少年将手中的糖葫芦塞到黎清嘴里，她也含情脉脉看着他，好不惬意。
另一张里，少年在教室里为她弹奏着吉他，黎清站在旁边看着他，手里还捧着花。
最后一张是他们在海边，少年蹲在沙滩上，用一根树枝写下“QF&LQ”。
好一对神仙眷侣。
如果忽视名字，席寒倒真以为照片里的人是自己了。
他看着“QF”沉思着，突然，他会想起黎清曾经要叫他阿奉，被他否决了。
难道这个“F”指的是奉吗？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和黎清说，他已经知道这一切了。
可他又怕黎清会因为无法欺骗自己，而真的将他丢掉。
他不想被丢掉，又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
那是一种名为黎清的病，别名相思病。
黎舒临走时又骂了他一句：“你不过是别人的替身，却还处处为黎清着想，你不是可笑，是可怜。”
他头都没抬，回复她：“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事到如今，这一切也许都是他自找的。
明知这是一段畸形又错误的关系，他还是忍不住深陷。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终究要面临惨淡的结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黎清总是强调只喜欢他的脸，为什么黎清从来不让他叫“清清”，原来他只是别人的替身，清清这个称呼也不属于他。
可他还是会羡慕那个少年，在许久以前就得到了黎清的真心，这让他心中不可控制的升起一股妒意。
但……
黎清如此爱他，为什么还会寻找替身呢？
难道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席寒想到这里，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一颗心又狂跳起来。
如果那个人不在了，不就说明他有机会了吗？
他笑了，笑得凄凉又欢快。
许久未动的姿势让他的腿部发麻，他扶着墙起身，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
原本还微醺的他，此刻已经彻底清醒。
在冷风的洗礼下，他打了个喷嚏。
随后，他干笑起来。
“据说打喷嚏是有人想念。黎清，你想我了吗？”
如果黎清在他身旁，一定会用甜腻的声音唤他，再用冷淡的声音讥讽他做梦。
可她不在他身边。
席寒看着手里的几张照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快速跑到垃圾桶面前，狠狠撕碎又投掷在里面。
他要毁灭证据，清空记忆。
即使他知道黎舒有底片，可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短暂忘却刚刚所看到的。
他在外面冻了太久，一阵冷颤过后有股想流鼻涕的冲动。
可他没带纸，于是他快速冲进门洗着脸，仿佛流水能冲走他的悲愤。
往日尊贵的大少爷哪里这么狼狈过，他中途抬头看了眼洗手间的镜子，自己眼眶发红，眼睛亮晶晶的。
他分不清眼泪和流水，又或者是清鼻涕，于是他又低下头狠狠用水搓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