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黎清出现,扔给他伞又踹了一脚,还朝他伸出手。
他看见伞,以为看见了光明。
她又踹了一脚,硬生生将火苗掐灭。
她伸出的手像毒药,他还是忍不住流连忘返。
他不想再在黎舒和黎清之间摇摆了,他想对全世界说,他选择黎清。
如果黎清在场,一定会狠狠嘲笑他:“姐夫,你在做梦吧?”
她会永处光明,而他甘愿俯首称臣。
席寒攥着伞柄的手越发收紧,他颤抖而坚定地走到席高远跟前。
“爸,我爱她。”
席高远沉默着,没说话。
他刚刚见到黎清在雨中给他扔了伞,可不知怎么又踹了一脚。
即使那一脚带着脾气,席寒还是捡起来视若珍宝,用手擦拭着污泥。
自己的儿子,真的陷入其中了。
“进去吧。”
席高远关上门,没再提黎清。
席寒去冲澡,而席高远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那个女孩明显不在乎席寒,他还硬往上贴。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刚刚跪在雨中那么久,总归会心疼。
烟圈盘旋许久,席高远长叹一声,烟雾弥漫。
席寒一出浴室险些被呛到,他问:“爸,你抽太多了。”
席高远翻着黎清的资料,说了一句:“你真喜欢她?”
“嗯。”席寒闷闷应声。
席高远合上资料,笑了。
“儿子,你玩不过她。趁早走出泥潭,还有救。”
席寒呆呆站在原地,随后自嘲地笑着:“来不及了。”
“我已经……出不去了。”
他早已深陷其中,如同着了魔。
席高远掐灭烟头,笑容僵硬。
“儿子,你……”
“我愿意被她玩。”
席寒苦笑一声,跌跌撞撞朝楼上跑去。
半路他险些跌倒,虚弱地扶着桌子,大口喘着气。
“咚——”
管家急忙上去查看,却见到了昏迷的席寒。
他手往席寒额头一覆,好烫。
“少爷,您发烧了。”
他叫来周围的下人,扛着席寒往卧室床上放,又叫来了私人医生。
席寒头很痛,他已经分不清是磕碰的痛还是发烧的痛。
耳边很吵,除了窃窃私语就是瓶瓶罐罐的声音。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给他补上了情书,亲昵的叫着他的名字。
可情书内容,他却看不清。
当他想打开情书时,梦里的黎清就拼命阻碍他。
他焦急地抢过情书,却因为动作太激烈醒了过来。
他喘着气,胸膛猛烈起伏,又伸手摸了摸额头,还是很烫。
于是他拿起床边的热水抿了口,又陷入梦乡。
这场梦很甜,她依旧在冬日使唤着他,一句“好想吃糖葫芦呀”,他就跑了很远买来。
“我回来了。”
他回来后,手凉的像冰。
“怎么手这么凉?”
黎清捂住他的双手哈气,像对待什么宝藏。
席寒盯着她被冬风吹红润的脸颊,心道:她好可爱。
于是在雪中,路灯下,他们拥吻着。
可梦终究是梦,在针管进入皮肤时,他醒了。
席寒周围只有冰凉的床和冰冷的针管,以及表情冰冷的席高远。
他突然慌了神,拔下针管跳下床四处翻找着。
“伞呢?伞呢……”
席高远看了他一会,默默将那把黑伞放到他面前桌子上。
“砰”一声,席寒停住了动作。
他拿起伞,轻轻抚摸上面的纹路,又摸了摸口袋,是空的。
管家拿出他常穿的外套,他伸手一摸,果然兜里还有糖。
席高远懒得理他,自觉走了出去。
吃了她常吃的糖,果然心里安定很多。
席寒将伞放回桌子上后,才乖乖的任由医生重新操作。
他这边鸡飞狗跳,黎清那边悠闲自得。
席高远没有看到,伞将他们二人挡住时,她抱了他。
她就是要打断他的腿,再送他拐杖,做他的救赎,他的生死难忘。
为此,她的大半个肩膀都被淋湿了。
她抱他时,快速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小心黎舒。”
黎舒被逼到一定地步,必然会反击。
席寒作为她最爱的人,应是首当其冲。
他贪恋那一瞬间。
可黎清瞬间抽身而去,温暖稍纵即逝。
她离开时,那半边衣服颜色都重了一度,全被打湿了。
他曾以为自己是可以在暗中保护她的人,到最后,她成了他的光。
黎清窝在沙发上,静静地查看资料。
乔奉那么懦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所行动。
既然这样,这几天她都缠着阎仇好了。
“仇,我想你了。”
黎清随手编辑了条信息,点击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