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等到他打完仗回来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吧。
周青鸾写好了信,让桃花交给管家,有人去边关的时候把她的信捎过去。
薛牧言是大将军,相信很多人愿意帮忙。
可周青鸾不知道的是,这信被薛牧征拦下了。
他看见管家从湘暖阁出来,手里拿了一封信,就让管家把信送到他那里了。
管家不敢违拗,但还是提醒道:“这是二姑娘亲手写的信,让老奴找个信得过人的捎给二爷,二姑娘说了,她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二爷。”
薛牧征表示知道了。
薛牧言出门后,他的两腿一直由太医亲自照料,如今偶尔已经能下地活动了。
今天特意去了一趟湘暖阁,不过还是坐着两轮车去的。
周青鸾小腹逐渐隆起,好在如今是已入深冬,衣服穿得多,还能遮掩一下。
可过了年,月份大了不说,穿的衣服也会越来越薄,那时肯定就瞒不过去了。
周青鸾注意到薛牧征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小腹上。
心里怀疑被他看出了什么,转移话题道:“世子哥哥今天看起来好多了,要不我扶你下地走走?”
薛牧征划着两轮车走到了周青鸾面前,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是你表哥,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千万不要拿我当外人。”
周青鸾一个未婚姑娘,忽然有了身孕,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发现。
不过她已经给薛牧言写了信,想来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收到他的回信,那时就有办法了。
周青鸾笑了笑说道:“世子哥哥多虑了,我能有什么事。”
周青鸾不肯说实话,薛牧征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刚才拆了周青鸾的信,没想到她竟然有了弟弟的骨肉。
而且已经将近四个月了。
心里疯狂地嫉妒,干脆将信收了起来。
又命管家,只要是薛牧言来的信,都先送到他那里。
周青鸾日盼夜盼,一直等了两个月都没见到薛牧言的回信。
心里气恼,她这肚子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
不过王府规矩严,没一个人敢说破。
心知再也瞒不下去,只能对薛牧征坦白了。
薛牧征倒是帮她想了个好办法。
反正他们两个是未婚夫妻,从来没解除过婚约,索性成亲好了。
一来她有了依靠,孩子出生不至于没有父亲。
再者传扬出去,也不至于对她有什么声誉上的影响。
周青鸾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薛牧征倒是让她别轻易下决定,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要好好想想。
夜里周青鸾辗转难眠。
桃花气得想骂人。
“二爷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对小姐还不错,怎么去了前线就忘了小姐?”
梨蕊也骂:“就是,亏咱们小姐一心一意地等着他。”
两个婢女骂够了,又开始叹气。
“如今小姐的身子一天比一天重了,这可怎么好。”
周青鸾比两个婢女难过,如果不是身子不适,她真想亲自去前线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不要她,也不肯要她的孩子?
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连一封信都不肯给她写!
就因为她决定陪薛燕去北疆,所以他生气了吗?
可是和亲启程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还在一起亲昵过。
他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要定了她。
过年之后,周青鸾眼看着就要生了。
薛牧言杳无音信,她不能再在王府住下去。
否则这孩子出生后,大家肯定会认为孩子是薛牧征的。
可是国公府也回不去了。
她找到了那脖子长疤的道士,问清楚了当年母亲过世的真相。
原来那道士会些妖术,受了田夫人的委托,用在了她母亲身上。
她出生后不久,那天晚上大雨倾盆,她母亲忽然像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还声称,她根本不想嫁给韩国公,是被家人逼迫的。
产后身体虚弱,又淋了大雨,韩国公不明真相,对夫人恼怒至极,疏于照顾,没几天周青鸾的母亲就过世了。
老道士虽然承认了当年的事情是他受田夫人委托,可年代久远,老道士并不愿意出来作证,所以周青鸾想把田夫人送官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不过她和韩国公说明了真相。
韩国公一面后悔懊恼当年对不起夫人,没仔细追查真相。
一面又气恨田夫人心狠手辣,竟然敢对他的夫人下手。
当下就要把人休了。
可他心慈手软,被儿子女儿一求,就放弃了休妻的打算,只把人关进了后院,声称今生今世都不再见面。
周青鸾对此当然不满意了。
别说以命抵命,韩国公只把人休了她都不满意,何况只是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