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又回来了。
温酒感觉他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片草，又苦又涩。
但她还是努力嚼烂咽下去了。
她问道：“我中的什么毒？”
“蛇毒。”
温酒露出一只眼睛看他，发现他就蹲在床边，毫无防备地，吓了她一跳，准备问问蛇毒，吓回去了。
仲孙赫摸摸她头，语气平静：
“睡会儿吧。”
温酒矫情：“难受。”
仲孙赫：“等你睡醒，药效发挥作用，就不会疼了。”
温酒：“那你……”
仲孙赫看她两秒，缓缓说道：
“我不走。”
得到承诺，温酒安心闭上眼。
没有父母后，她十分依赖仲孙赫，特别是生病难受的时候，一秒变成五岁小女孩。
仲孙赫永远寡淡，却永远会宠她。
……
仲孙赫是个骗子，说好不走，到底是走了。
温酒坐起身，还没清醒。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玻璃洒进屋，刺得她伸手去挡。
时间已经五点半了，手机上有很多消息和电话，都是黄陶发来的，让她记得去饭局。
温酒没回，醒醒神，拿了两个塑料袋，打算去食堂搞点饭吃。
她绝不可能去参加饭局，跟黄陶坐一桌，想想都影响食欲。
头不疼了，睡眠也跟上来了，走路都生风。
“有人要跳楼，快来！”
“什么，有人要跳楼？”
“天哪天哪，好像是校霸又在欺负人了！”
温酒走着走着，看见好多同学都在往前跑，嘴里说着跳楼之类的。
她手搭额头向上看，迎着落日，能看见有人站在天台边上，但看不清是谁。
有人在她旁边说道：“好像是大三生物系的一个女生，经常被罗妍欺负。”
“哦，我知道她，被罗妍欺负得好惨，是不是想不开啊？”
“话说我好久没见罗妍了，今天又去欺负她了？”
温酒想到今天柳絮的脸色，搞不好是真的。
她转身跑上天台，正好撞见罗妍在和柳絮拉扯。
“罗妍！”她叫了一声。
罗妍转头，表情错愕，嘴边似乎还有一块青紫的包。
她俩都没注意，柳絮在拉扯中重心不稳，一头向下栽去。
罗妍反应过来想抓，没抓住。
“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我没有！”
她有点崩溃，抱住头蹲下，满眼恐慌。
温酒跑过去，趴在边上朝下望，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看热闹的同学。
奇怪，她不是摔下去了？
“你在找我吗？”
她正奇怪，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温酒迅速转头，柳絮那张脸放大在眼前。
不等她开口，身体已然开始下坠。
她看见柳絮得逞的笑，和听见同学们疯狂的叫。
时间变慢了，想象中的翅膀没有长出来，她要摔死了。
“仲孙赫！！！”
温酒使出浑身解数，大喊一声。
声音在楼体之间产生回荡，一条赤尾自天上来，在她落地之前，迅速一卷，送回天台。
柳絮趔趄两步，实在难以接受：
“不，不可能，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啊，我马上就要杀死你了啊！你为什么又回来？你为什么又活着回来？”
她摇摇头，跪坐在地，一只手机从口袋里滚落出来。
温酒认得那手机壳，是叶圆圆的。
“我马上就要成功了，马上就要了啊……可是现在，我失败了，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呜呜，永远不能了……”
温酒站稳脚跟，并没有太意外：
“原来，为了能杀一个人，是可以演好人的。”
她甚至觉得可笑：
“你演得不错，我怀疑过你，但是打消了，谢谢你用命给我上了一课，很成功。”
柳絮喃喃道：“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还是没能杀掉你，我失败了，我绞尽脑汁，用了那么多方法，全部失败了，我的蛇毒竟然也杀不死你，你简直就是个怪物！”
“到底谁是怪物？”温酒加重语气，“我问你，赵俏俏呢？”
“出国了啊！”
“那只是你编出来的理由，”温酒道，“怎么那么凑巧，你刚搬进我们宿舍，赵俏俏立马就失踪，还有叶圆圆。”
“哼，”柳絮冷哼一声，“她们活该，谁让她们离黄陶那么近，她们该死，黄陶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她们都不配！本来杀了你，我就可以完成任务，跟黄陶远走高飞了，可是你为什么杀不死？”
温酒一指罗妍：“她也跟黄陶亲近，是黄陶明面上的女朋友，你为什么不杀她？”
“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才是！”柳絮瞪大眼，“反正她爸妈都被弄死了，她早晚也会死，杀不杀没多大意义，我还要留着她，博取你的同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