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温卿查看完, 脸色沉沉。
对方完全就是下死手,几乎没给宁青喘气的机会。
此刻, 宁青半死不活躺在床上, 睁不开眼睛,似乎随时都可以昏厥过去。
祝温卿心里沉沉,宁青平日里待在角落里, 就像是她的影子,替她处理一些污秽肮脏的事情。
是谁?!
要对宁青下这样的手!?
但其实要查起来也不难, 能与宁青交手的这世上怕也没几人。
深夜, 祝温卿坐在书桌前, 凝眉盯着从陇西传过来的书信。
书信里除了外祖父日常慰问,此次外祖父还特意问了小时候定下的姻亲。
在她七岁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姻亲,是她回到陇西,在她十岁生辰那日,外祖父告诉她。
小时候抓着一位小哥哥的手,小哥哥抱着她,说, 好好长大,长大当哥哥的新娘子好不好, 她奶滴滴地说好。
大人们轰笑起来,认为只是对方开玩笑, 不曾想,对方真的照顾她,小郎君的母亲见此, 加上他母亲与宁虞投缘, 特地订下姻亲。
既然对象不想履行就此作正好。
她也不想因为对方小时候一句话误了她此生。
可外祖父大怒。
他养大的姑娘出落地明媚无双, 居然被人退婚!
要退!
也是他家卿卿厌恶了对方!
弃了对方!
祝温卿看见外祖父带着怒气的字, 缓缓笑出声来,心里被一股暖暖的水流包裹着。
她不在意这些,一切皆按外祖父意思即可。
翌日,祝温卿换了一身粉色对襟连衣蝴蝶裙,看见走廊下的奉铭先生,活泼喊着:“先生!”
少女脸色娇嫩宛如能掐出水来的花瓣,鲜艳明媚开着。
“先生?”祝温卿快跑到奉铭先生跟前,又叫了声。
奉铭先生转头,看着祝温卿,脸上笑着。
祝温卿刚想问先生为何笑地如此开心,不料看见旁边的司桁,笑容卡住。
这人,还真是!
仿佛住在她家。
司桁望着祝温卿,出了神,待他回神,立刻彬彬有礼道:“今日又叨唠先生了。”
奉铭先生看着司桁那狗模狗样,轻轻呸了一声。
“卿卿,今日有事?”奉铭先生问。
祝温卿念着宁青的伤势,道:“徒儿要去药材铺看看。”
“好,快去快回。”
“是,回来给师父带好吃的栗子糕。”
“我陪你……”司桁刚开口,奉铭先生打断他:“司世子,这本书你还没有看完呢。”
司桁目光直直落在祝温卿身上,他暗藏的心思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根本不在书上。
司桁语一噎,奉铭先生又道:“若是世子不是来讨论棋艺,就卿离开吧。”
祝温卿偷偷笑起来。
司桁的话又直直变成:“我赔你百两,上次我大餐了你的栗子糕。”
祝温卿双手向前捧,落在司桁跟前,笑道:“好呀,世子给钱。”
少女眼神望着他,里面藏着细碎的光芒,一身粉衣衬着她千娇百宠地,唇瓣上点着一层薄薄口脂。
司桁眼神落在她的唇瓣上,眼神暗暗,随手解下腰带的钱包放在祝温卿手心上。
此刻的祝温卿像只小奶猫,司桁心发痒,手在抽出来的那一瞬,手指在祝温卿手心上打了几个圈圈。
暧昧的情愫陡然而起。
祝温卿抬眼看了下司桁的黑眸,浑身发紧,转身就跑,边跑边说:“给世子花光了。”
“好!不够记我账上!”
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司巳表情一顿,这还不够?世子怕不要太宠爱祝温卿。
街上,祝温卿刚从一家药铺出来,掂了掂司桁的钱袋,不愧是上京的世子,够有钱的。
可是这些钱给宁青买药材还远远不够。
祝温卿思考一番,去了卫辰的画坊。
画坊内,祝温卿与卫辰商量完,刚从内室出来,看见秦敬礼在看画。
“礼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祝温我迎上去。
秦敬礼望着一幅画,笑起来:“后日城南有画展,想邀请圆圆去看。”
画展?
她不是很感兴……
身后的衣袖被人拽了拽。
祝温卿回头看,卫辰拼命冲她使眼色。
去看!
必须去!
不然不帮你找药材了!
把古迹给他拍回了!
祝温卿:“…………”
“圆圆不去吗?”秦敬礼又问。
祝温卿顺势而下:“去,多谢礼哥哥。”
“跟哥哥还这么客气啊。”秦敬礼扬手,刚要落下来揉祝温卿的脑袋,手就被人拦住。
握着秦敬礼的那只手不动声色用力,秦敬礼笑着暗地里反回去。
“不知道司世子什么时候来?”秦敬礼抽手,问道。
祝温卿看着秦敬礼收手,又看向司桁,眼神里有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