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镝停了一下,又继续走。
“你有背过其他人吗?”
“有。”
“谁啊?”
“……”
风笙还想多和他说说话,只觉得身边云雾缭绕,让他困意渐生,撑不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们已经在南禺山脚下。
风笙揉了揉睡眼,看见了熟悉的路。
“终于回家了。”
南禺山下,人烟不少,看到路人惊诧的目光,风笙忽然意识到墨镝还背着他。
风笙拍了拍他的肩:“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头不疼了?”
“嗯,好多了。”
墨镝把他放下来,扶着他走,走到一片荒芜的山路拐角处,风笙闻到一股烧东西的焦味。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墨镝看见不远处有火光,还有飘到空中的灰烬,说道:“有人在烧纸钱。”
两人走过去,一个纤瘦的小孩正跪在一片空地上,一个火盆,满地黄纸,不知在对着谁祭拜。
第24章 楼兰(一)
风笙走到他身边蹲下,拿起一叠黄纸,放进火盆。
“小朋友,你在这里做什么?”
“师父说,一年后若是没有联系我,就让我来祭拜他。”
风笙手指颤抖了一下,紧紧攥着手里的黄纸,追问:“你师父……是何人?”
“家师名号云桁。”
“云桁是你师父……你叫什么名字。”
“公孙峤。”
云桁,就是那个一年前在南禺山闭关,死在清修阁,什么也没留下的四弟子。
风笙从来不知道,云桁居然还有个徒弟。
公孙峤烧完了黄纸,在风笙面前叩首而拜,叫了一声师祖。
风笙诧异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
公孙峤不敢直视他的眼,小声道:“师父说,师祖是神界帝君,原身是一只红色的鹓雏,有着红色的头发。”
“他还说过什么?”
“师父还说,峤儿没有修行根基,修行之事就作罢,将来只需替他和师叔师伯们向师祖尽孝,侍奉左右……”
“……”风笙眼眶一热,没想到云桁悄悄收了徒弟,竟有这样的打算。
他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果真没有什么修行天赋,拉起衣袖,竹竿似的瘦得可怜。
风笙握住他的手,冷冰冰的,身后陡然生出一团一团的凤焰,将公孙峤身上的寒气驱散。
公孙峤的脸色红润了一些,惊奇地看着这些跳动飞跃的火团听话地回到风笙手中。
“你随师祖上山吧,以后就住在这里,师祖会好好照顾你的。”
“好……”
公孙峤本想说,师父的意思是让他侍奉师祖,但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又能做什么呢?
墨镝看见风笙牵着公孙峤,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云桁的徒弟,我想把他带回去安顿。”
墨镝一直守在山路上,其实刚才他们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公孙峤一看到墨镝,害怕地躲了一下,怯怯地挨紧了风笙。
“峤儿别怕,他没有恶意。”
墨镝站在原地没动,直到那两人走得足够远,他才慢慢跟上去。
尽管已经安排了最好的住处和饮食,公孙峤还是病倒了。
“前日,峤儿说心悸胸闷,属下以为是夜里着凉引起的风寒,还特意煮了姜汤祛寒。好像没什么作用。”雀仙很自责,这才没几天,公孙峤就在她的照顾下生病了,这是主上唯一的徒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承担不起后果!
公孙峤一直捂着胸口,疼得直冒冷汗,哆哆嗦嗦说不出半句话,风笙施了个眠咒,公孙峤才安静下来。
鹤仙凝神把脉,而诡异的脉象却把这个素来沉稳的守山使吓了一跳。
这根本就是,心脏严重损伤的脉象!
鹤仙不敢疏忽,又怕把错了脉象,抚手按在公孙峤的心脏处,出现一片柔和的光芒。再拿开时,那块皮肤已经变得透明。
她看见那颗心脏在虚弱地跳动,每跳一次,心脏表面就多出一道裂缝。
“!”鹤仙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病症,一个普通的凡人,心脏无故出现裂缝,还能活着吗?
鹤仙试着用治愈的仙术去修补裂缝,一道裂缝复合,又会出现新的。
再这样下去,公孙峤怕是命不久矣。
鹤仙向风笙如实禀报。
“怎么会……”风笙失神地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公孙峤,他又想起了那个该死的流言——
鹓雏帝君命中克徒弟。
这下那些人又有新的说法了,连徒孙也不放过。
“又是因为……因为我?所以他才活不了?!”
鹤仙、雀仙赶紧跪在地上,心急如焚。主上连着失去徒弟徒孙,不会又疯一次吧?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