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里的龙宫之主，自然长命。”龙三娘得知就是这个人带来的毒，让她的羊变成了石头，能和他好好说话已经是给鹓雏帝君一个面子。
“就算是龙宫之主，也不一定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到，不然，我为何会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也无人相救……”
言下之意，是龙三娘无能了。龙三娘气得上前踹了他一脚：“你被妖邪抓起来干我何事！我的羊群也没招惹谁，也被你毒死了，要不是看你一介凡俗，我今日必定杀了你！”
神界铁则，神仙不可夺取凡人性命，也不可控制凡人意志自尽，否则按天条处罚：轻则禁足，重则撤职。
墨镝说道：“他可不是凡俗，身上有妖魔之气，杀了也没什么。”
第23章 龙女牧羊（三）
听着他们如此稀松平常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风笙有些不适。
何偃的确无辜，被妖族做成毒人沉棺，污染人间之水，身上还满是妖魔之气，将来就算有人发现他，也会被当成妖邪杀死。
但碧湖之毒必须要解，刻不容缓。
毒与他身上的妖气相连，杀死何偃，是最快解毒的途径。
“你们让我先想想，还有什么办法……”风笙左右为难之际，何偃在他面前俯身下跪。
“仙长不必考虑，小生愿意以死谢罪。”何偃很清楚，在几个法力高强的仙者面前，他逃不走的，还不如求他们给个痛快。
风笙惊讶地看着他：“你……想好了？”
何偃被封在棺中几百年，但他实际只活了不到二十年。
刚刚醒过来，就要面临死亡的制裁。
他竟然甘愿愿意赴死。
何偃淡然道:“是，我本想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无奈卷入新政斗争，变成妖魔，我不想这样活着……”
“既然如此，我会尽量让你不那么痛苦。”风笙感激地看着他。
他准备用至纯的天阳真火杀死何偃，凡人接触到神火，一个呼吸间就可以毙命，完全不会感觉到痛。
“仙长，在下临死前还有一个请求。”
“好，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何偃看着自己发青发紫的手，说道：“这水毒在我身上累积了几百年，沉疴难愈，不知仙长是否能将我身上的毒消除……”
风笙明白了，他想干干净净地死，这要求合情合理不过分，说道：“我不会解毒之术，但我可以用凤焰试试，若是有效，我会帮你尽数祛除。”
墨镝语气不快：“你真要为他解毒？”
风笙点点头：“不用担心，用不了多少时间。”
他将凤焰控制住，分裂成无数火光，慢慢接近何偃身上的水毒。
风笙料想，这水毒与何偃的身体密不可分，一旦水毒被解，他身体的各个部分也会残缺不全，若是何偃难以忍受，他会立刻停止。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水毒被凤焰烧尽了大半，何偃居然一声不吭，甚至连痛的表情都没有。
凤焰继续燃烧，不知过了多久，水毒竟然被化解了个干净。
“……”风笙力尽，墨镝快速扶着他坐下。
风笙才刚刚退了热，恢复了些许体力，现在又用凤焰替何偃解水毒，那可是几百年的水毒，看风笙虚弱的样子，至少耗了他百年的功力。
何偃看着恢复正常肤色的双手，本想向风笙道谢，当他正要开口时，忽然呼吸一窒，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
“唔……”何偃双目欲裂，双手护住脖子倒在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团，水毒刚解，又被强大的妖气笼罩。
“他的手……”
何偃手背上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妖纹，他的身体竟然正在变成妖！
这时，天色巨变，乌云密布，狂风呼啸而过。
几人下意识地闭眼避开狂风。再睁眼时，何偃已经变成了一只真正的水妖。
湖中的毒气也快速消失，变成了清澈的碧湖。
草地上的石羊也恢复了原貌，龙三娘惊喜地跑过去，抚摸着它们软绵绵的羊毛。
“我好像获得了很强的力量……”何偃怔怔地看着手上跳动的妖气。
“你在水中沉睡上百年，又被水毒所浸，体质早已异于常人，也许是你尘缘未尽，得此奇遇。”
本以为祛除了毒，何偃会丧命，结果阴差阳错下不仅没有死，还将水中的妖气成功转化，据为己有。
若是何偃能熟练运用这股力量，将是无上功德。
风笙忽然想到妖界江河逆流，便随口询问何偃，是否会操纵水的流向。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何偃只是一个凡人，被妖力改造后也不过是只千年水妖。
“妖界有一条曲江，如今倒流成灾，不知你得到的这股力量，能否将它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