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不过被郦国的奸细栽赃罢了,大人可要记牢了。”,徐烨焾叼了支草叶子,从树上跳下来,不紧不慢地笑道。
李少况心中一凛,果然之后再未提起过此事。
能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他到底是个聪明人。
后来查证入档时,李少况又去拜访了皇后,确认其第一子不是被人谋害而掉后,彻底确信“谋害龙嗣”只是郦国的阴谋论罢了。
而宰相那边,左查右查没查出什么,最后大理寺便将陷害罪直接推到了已死的丹华身上,反正死无对证。花宰相便这样从此事中摘干净了,只是以“治家不严”的名头被罚了半年俸禄,皇上为了安抚他,罚过后又赏赐了不少东西。
花崇山这波不亏,甚至名利双收。现在满梁城的人都在传,花宰相因太过刚正不阿而被人构陷,其实是个清廉的好官。
大概是因为之前被郦国奸细利用传播了谣言,反应过来的梁城百姓恨不得将花崇山吹上天。
至于死去的那位孙美人,她到底是不是郦国的眼线,已经没人在意了。毕竟死人不会开口说话,除了碧灵,这凉薄世上大概没人再会想着她了。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那半截玉镯呢?”,江初好嘴里塞满了桂花糖糕,含含糊糊地问道。
“被我磨成粉了。”,徐烨焾微笑,“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江初好急忙道:“放心,当然放心。”
秋风吹开了窗牖,拂过徐烨焾眼底层层潋滟的笑意。
江初好又道:“烨焾,你的手下很不错。”
徐烨焾失笑,“我知道,但你别打他们的注意。”
江初好讨要未果,撅起了嘴,气鼓鼓的。
徐烨焾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颊,每当这个时候,江初好都不像是只小狼崽儿了,而是慵懒又矜贵的猫,“你若是想要自己的暗卫,我教你怎么收服训练便是了,反正也已经教会你那许多了,不差这一件。”
想了想,他又解释道:“你自己想办法立威、收拢人心,属下才能忠心跟着你。我的人就算再好,你用起来终究束手束脚。不过呢……阿好若是需要,他们就随便你调遣,可好?”
江初好的脸又红起来,龇牙咧嘴地去拽捏着他脸的那只手,“可好可好…我看不好!你不要总是一副什么都依我的语气,腻死人了!”
徐烨焾当即笑得更开怀了几分。
“郦国真是费尽了心思,既然如此,朕也要礼尚往来,回他们一份大礼。”,江诺将视线从案宗上移开,禁不住冷笑道:“梅无痕,叫安插在郦国的人开始行动吧。”
一名身形匀称、气质出尘的男子立在皇上身侧,此间只有他们两人,可见此人是江诺极为信任的亲信了。
名为梅无痕的男子垂首而立,目中不带一丝波澜,轻轻应了一声,便悄然退下了。
他是旌河卫的大统领。
旌河卫是江诺一手建立、专门负责对付郦国的地下组织。也正是依靠旌河卫的支持,他才稳稳地坐上了太子之位,从未动摇半分。
旌河卫的大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除了大统领梅无痕,谁也说不上来其他成员,极为神秘。
准确的说,旌河卫可以无名无姓,也可以是任何人。他们不隶属于任何机构,只听命于皇上并接受皇上一切的直接指派。
有道是“旌河有卫,郦国之危”,说得便是鼎鼎大名的旌河卫了。
第11章 旌河卫之威
江初好和徐烨焾并不知道江诺安排旌河卫行动的事,然而不久后,郦国那边传来了消息:两位御史大夫接连离奇死亡,郦国皇上凤邢大怒。
“听说郦国一连死的那两位御史大夫,都是弹劾过郦国皇上的,这回凤邢恐怕是百口莫辩了。”,江初好笑嘻嘻地直呼郦国君主本名,明显对此事颇为满意,“父皇办得不错!”
“皇上若是听到你这么说他,只怕又要罚你抄书了。”,徐烨焾打趣他。
江初好撇撇嘴,毫不在乎,“郦国这回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怕要手忙脚乱一阵了,不知他们会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一转眼,随着最后一片枯叶凋落,南国入了冬。
南国的冬季算不得苦寒,今年雪落的也晚,十一月份了,还是没见着一粒。
旌河沿岸的庄稼地早就收割完毕,此时光秃秃的,静待来年春天的播种。河面结了冰,郦国和南国的小支队伍常有摩擦碰撞,就连远离旌河畔的梁城百姓都有所耳闻。
旌河旁的歌谣声越唱越响
这天只怕是要变了。
“旌河长,旌河茫,旌河万里南国旁;
旌河淌,旌河涨,旌河连天碧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