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他们会看见怎样的你?”
“谁知道。”天元说,“左不过异于常人、多目多臂的形象吧,毕竟他们潜意识中那是力量的象征。”
多目多臂吗....可宿傩在我眼里很普通哦。
“只有在你眼里是这样...”天元收起吐槽,突然击掌吸引了我和胀相的注意力,“机会难得,干脆在这里向你们讲述关于十一年前发生在此处的事情吧。”
“我拒绝,我可没有听臭老头讲故事的闲情雅致!”
向胀相眼神求助,那家伙满脸无所谓,“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别的可做的事情。”
他嘴上这么说着,竟还刻意挪动几步离得近些,做出“很想了解”的好学生姿态来。
简直不能忍,胀相不该是清清冷冷,除了弟弟的事情什么都不关心的性格吗。
“你对我的描述过于刻板了,了解有用的信息并无害处。”
胀相转向天元说,“你此时提到十一年前,因为那是对未来的胜利很重要的契机。”
“没错,”天元抬手拍拍后辈的肩头,胀相没有躲开,“这个契机即是禅院。”
我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禅院”之名,心中猛然一惊。天元看破不安,拍拍我的后背安抚,“虽是禅院,亦非禅院。在涉谷你应当已经见过他了。”
即是禅院又不是禅院的人,不正是说伏黑惠?可若是指伏黑惠,天元又何必说涉谷,分明是不久前才从这里离开...呃。
“想到什么了?”
我摆摆手,挡住天元没打算掩饰八卦的脸,“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胀相说,“你要隐瞒的,多半是你应付不来的人吧。”
胀相在这种尴尬的事情上总是可恶的敏锐,是在报之前错认情况的仇吧,真小气。反正迟早会被他看透,隐瞒没有意义,我只得老实摊牌说,“是伏黑惠的父亲。”
“禅院甚尔、不过他更喜欢被称呼伏黑甚尔。”天元露出怀念的表情,“虽然为天元迭代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他的存在几乎打破了循环。”
“几乎?”
伏黑甚尔的□□机能远强他人,哪怕是降灵在资质一般的诅咒师身上,也能以赤手空拳的不利条件压制比他巨大许多的我,当然这里面包含了与禅院契阔的原因,可不得不承认,即使抛开这点,他的判断力和机动性仍然不容小觑。
所以我不明白。
“既然他这么强大,又为什么会死呢?我在涉谷见到的只是他残留的‘□□情报’,甚至连‘灵魂’都算不上....”
以及天元所说的“循环”是怎么回事。
天元抬起头,长吁一口气。
“你既知轮回因果,就该明白循环往复的道理。”
“如果你是说像是苏生与死亡这样的循环,我倒是能理解...嗯?”
等等。
循环吗。
天元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这世间的事物都在循环吗?”
“是啊,”天元笑道,“人寿命短暂,看见的往往只有自己的一生,拉长视角就会发觉,其实处于关键转折的事情或人在历史中是不断重复出现的。以咒术师来说,每隔几代就会出现六眼,十影。以事件举例、阿龙,你所知道的五条家主与禅院家主在御前同归于尽的事是何时?”
同归于尽?好像听说过,可当时我并不在意,没有放在心上。仔细回想宿傩曾说禅院将我送上山与此事有关,加茂也说过五条知纠集咒术师讨伐宿傩事出有因之类之类的话。是说正因为禅院与五条痛失家主,才急切的想要以宿傩作为他们在御前表明能力、站稳脚跟的功绩。
“推算下来,应当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胀相却说,“我听说的是大约四百年前,庆长年间——”
他吃惊的看了我一眼,向天元提问,“六眼十影是咒术师中稀少的能力,怎么御前比试至一同死去的事竟会放任它发生两次吗!”
“轮回源于个人积累的善恶,循环却并非如此,”天元说,“两次比试中丧命的家主们是完全不同的灵魂。”
简直就像按下重播键一般,换了演员,故事还是按照剧本继续,巧合的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说巧合也不准确,”天元意味深长的停顿了片刻,道,“能够认识到循环存在的除了无法插手干涉的观测者(天元)外,还有一位,就是制造循环的始作俑者啊。”
天元没有指明,我与胀相都已经猜想到了答案。
“羂索...也许不是他的真名,漫长的时光里他窃取了太多人的身体,恐怕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谁了。”我叹了口气,“就像那时促成源信化身狱门疆,六眼与十影的死去也是他的作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