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答应过家里奖学金都存起来,以后用来做上大学的学费的。这次请你喝奶茶行不行。”
陆宇宁难为情的摆了摆手,母亲工作也不轻松,他就学着把省下来的钱存进教学基金里,希望能给家里减轻些负担。
“小气鬼,那我要叫上刘洋,沈萍一起,不然光喝奶茶岂不是便宜你了。对了,你的英语笔记我昨晚借给沈萍了,反正你成绩那么好,不用看这些了,就让沈萍拿去复习用吧。”
爱占小便宜,又自作主张的曹凤,总把陆宇宁当傻大款拿捏,仗着陆宇宁脾气好,就为非作歹的。
陆宇宁咬了咬牙,忍住了暴起的青筋,没有说话,心里暗自决定,以后笔记本和资料都带回家,免得被曹凤随便送人。
早会结束以后,操场全是忙着冲回教室的学生,陆宇宁和曹凤一路,艰难地挤到了教学楼的走廊上。
“小飞机小飞机,羞羞羞,没有衣服光溜溜,你问我是谁,我是假女陆宇宁。”
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飞奔擦过陆宇宁的身旁,狠狠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后停在两人前方的拐角边,摇头晃脑地念起了顺口溜。
陆宇宁神色一变,这个黝黑少年正是当时他在城南小学读书时的同学,黑皮。
自从两人升到同一个初中,他见到陆宇宁就要嬉笑一番,弄得陆宇宁不堪其扰,所幸两人不在一个班上课,陆宇宁也就懒得和他计较。
曹凤好奇的盯着黑皮,眼睛在陆宇宁和黑皮之间扫来扫去,
“陆宇宁,你认识这个人啊?”
曹凤是个住校生,和同年级不同班的学生都有联系,听她的语气,应该是知道黑皮的。
“认识,一个无聊的小学同学而已,你别听他瞎闹。”
黑皮还在那边挤眉弄眼的,陆宇宁捏了一下拳头,知道黑皮就是想弄他生气,追上去打他,就如了他的意。
弱者被欺负,就去欺负更弱小的人,来显示自己不是最悲惨的,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经历过校园暴力的陆宇宁,只觉得黑皮是个可怜虫,既无法自救,也不懂得爱惜曾给予自己的善意。
当初自己为了帮他,被班上的男生集体孤立,他却反过头来,当了那些不良学生的帮凶,一起嘲讽自己,只为了能像条狗一样,在那种小集体里求到立足的一席之地。
“我们走吧,曹凤,他说的那些话你别跟其他人讲。”
陆宇宁不想在无聊的人和事上花费时间,终究,他们都会和顾向年一样,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自己努力学习,向着更好的世界攀爬,不就是为了远离这些垃圾吗。
“哦。”
曹凤记下了黑皮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回到教室,身边的座位依旧空着,林青照例逃了早会。
陆宇宁猜测,他现在正和那堆混社会的小混混在男厕所里抽烟。
年级主任发现了厕所的烟头以后,已经查过好多次了,逮住了不少不良分子,偏偏他们还是像不怕死一样,前赴后继地跑到臭不可闻的厕所隔间里吞云吐雾。
作为遵纪守法的学生,陆宇宁自然对林青没什么好眼色。
当初班主任突发奇想,让好学生帮扶差生,自己作为班级第一,被安排给了班级倒数第一的林青当同桌。
开始他还是理想主义式地监督他看书做作业,但林青总是厚着脸皮和他嘻嘻哈哈,却完全不做正事,渐渐的陆宇宁也就不想理林青了。
在加上曹凤也看不惯林青吊儿郎当的样子,没少编排他的坏话,陆宇宁也更加疏远林青了。
等一上课,林青又带着一身烟味儿,躺在一边睡觉。
“喂,醒醒,交作业啦。”
推了一把沉浸梦想的小混混,陆宇宁对青山中学的学风表示十分的无奈。
因为要被并入江城中学了,整个校领导层都要被换血,所以老师们越发的不在乎学生的学习态度,只想着自己怎么找关系谋好出路。
这种消极怠工的态度直接的恶果就是林青这样混完中学就要去混社会的学生整天在学校无所事事地睡大觉。
“我说,你每天来学校睡觉,不心疼你爸给你交的学费吗?”
趴在桌子上的林青显然脸皮厚厚的,并不因为陆宇宁尖利的话语感到羞耻。
“我爸的钱,他自己心疼,我为什么要心疼,又不是我想来上学的。”
扔了本明显空白的练习册给陆宇宁,林青侧过脸,伏在自己的手肘上,
“你们这样的好学生爱学习又有理想,可我不一样啊,我不想上学,我只想早点去挣钱,我爸自己想要出人头地,实现不了,就硬把我塞到学校里来的,明明我也告诉过他我不是读书这块料了,他还是逼着我念书,这该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