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块的……算了,就十块钱的吧,再给我包两个红糖馒头和四个猪猪包。”
原本平常的话,二十块的白糖糕刚好够两个人晚上当夜宵,第二天还能热一热做早饭的。不过话说到一半,陆宇宁才想起来,温煦今晚就要搬走了,没必要再买这么多。
告别了笑眯眯地阿婆,陆宇宁又切了一只甜皮鸭、半斤肉馅和饺子皮,顺带叫住挑着竹扁担的大叔要了茬翠绿的韭菜,打算包饺子做送别宴。
可惜温煦下午回来就急匆匆地开始收拾东西,说是明天钟南的爸妈就要来帮着办婚礼的事,晚上不能留下来吃饭了。
陆宇宁遗憾地把刚包好的饺子存进了急冻室。跟着搬家公司的员工一起给温煦送包裹。临傍晚了,钟南才下了班赶回来,一定要请陆宇宁吃顿饭。
三个人走走逛逛,没有中意装修明亮的店铺,反倒忆苦思甜,直接坐进了路边烤鱼摊的小马扎里。
“好久没这样吃过了,还是以前大学的时候,咱们才爱这么聚。”
钟南一副标准理工男的打扮,格子衬衣牛仔裤,连早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都戴上了厚眼镜,不过发际线暂时还没看出来有衰退的迹象。
温煦正拿着手机挑网上的喜帖样式,听钟南这么说,才噘着嘴抱怨:
“还不是你吃得多,一个人顶我和小鹿两个的。去饭店里吃怕是我们都要被扣下来洗碗。”
被打击的大个子没生气,摸着脑袋傻笑,
“以后我煮饭给你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陆宇宁捏着筷子看两个人打情骂俏的,顿觉脑袋后面冒着白炽灯的光。
“钟南,你们把酒席都定好了吗,可别临近国庆了再弄,不好订位置。”
没等钟南回答,温煦就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定好了,咱天都认识的人少,都是同事朋友,就定了三十桌,十月一号的,然后还要回江城办,那边酒席比天都便宜,定了六十桌,至于钟南老家那边,得等过年再回去补办了。”
盘算完这些,她又抱怨起朋友来,
“武媚娘没买到机票,赶不上天都这场,伴娘只好请钟南妹妹来了,小鹿,你可得把时间安排好,伴郎我是不准换人了。”
说起来武思思和徐宁分手以后,就留在了广州工作了,后来谈了几次恋爱,现在处的这个也开始谈婚论嫁了,而徐宁如今还在美利坚读博士,和大家联系少了,可能以后都要留在大洋彼端做研究了。
“咱们这几个人呀,可真是应了那时候在坪山那座塔下面许的愿望了,思思去了最远的南方,徐宁考上了最好的大学,肖……小鹿你许的什么愿望来着?”
温煦本是感慨各自的际遇,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肖央白沁还有顾向年都不知去向何方了。
陆宇宁陷入回忆,然后笑了笑,低着头夹了粒花生米。
“没什么,不过是大家都幸福顺遂,可见着愿望有时候还是灵的。只有你最狡猾,不肯说出来。”
其实这个愿望后半截,还有一句“大家永远都是好朋友”。
不过显然早在九年前,就已经证明失败了。他不想说出来煞风景。
温煦吐了吐舌头,
“我的愿望嘛,以后实现了再和你说!”
这聊到了不愉快的话题,也就没有必要再追忆了,三个人解决完一整条草鱼,摸着撑起来的肚子,一起去逛街选喜帖样式了。
花草市街,半条街都是卖批发日用杂活的,不一定比大商场里精致,但一定比柜台里花样多。剩下半条街卖些花花草草,中药算命之类的,也很热闹。
温煦带着外地人钟南认识摊子上本地的一些特产风物,大大的满足了自己眼界上的优越感。
“算命算命!姻缘吉凶家宅搬迁皆能算,贵人留步!”
一个戴着黑墨镜穿着身马褂cos瞎眼清朝遗老的大爷摇着手里的龟甲,在小摊子后面招揽着客人。
温煦本来是好奇乌龟壳上的花纹的,没想到冷不丁被大爷叫住,吓了一跳,
“你看得到我啊?”
拿手拨弄着挂在摊子支架上的各种小玩意,温煦眼里掩饰不住的好奇。
老大爷老神在在地握住龟甲,用小指上特意留长的指甲顶起墨镜,露出精光四射的眼睛,笑眯眯地说:
“当然看得见啦,只是对面路灯太亮了,戴个眼镜挡挡光。小姑娘,我看你红鸾星动,算不算姻缘啊?”
换在平时,温煦肯定是不信这一套的,她自己就爱研究塔罗星象,对西方的占卜更偏爱一些。不过如今马上要嫁为人妇了,内心肯定是紧张忐忑的,什么建议都想听一听,生怕触动了不好的忌讳。
“那,你算一次怎么收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