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然正伤心自己的宝剑化掉,闻言冷眼望去。
还别说跟着风长隐十年,她真板起娃娃脸颇得风长隐几分真传,盯得人害怕。
她昂着下巴,“大招是大招,我小师父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再说了他把妖怪都杀了,还有各位哥哥姐姐什么事?”
那些修士被她说得脸红结结巴巴道歉。
他们在很多年前,或多或少有和风长隐组队收妖,已经习惯那个冷漠的少年总是开路断后。
虞妙然轻哼一声。
他们如今在蛇胃中,还好这螣蛇妖已近千年未曾进食,吸纳日月精华,胃里倒是干净。
这时,一小点粘液滴落,虞衡眼尖一把推开虞妙然,同时他的手背瞬间被灼烧腐蚀。
“九师兄!”那些弟子同时喊虞衡。
虞妙然被推到胃壁,满手心黏糊糊的肉疙瘩,好恶心,爱漂亮的小少女脸色大变,没忍住,“哕……”
担心虞妙然的虞衡:“……”
被虞妙然说得愧疚脸红的年轻修士:“……”
空气中本就弥漫着酸腐臭,加上虞妙然不在乎形象大吐特吐。
他们一时不知是该同情掉进大妖中的自己,还是同情被虞妙然在胃中呕吐的大妖。
虞妙然如今虽已经过了辟谷期,但她舍不得人间美味,一日多食,瞬间在螣蛇胃中呕吐出来。
“哕……”
虞衡立在原地,他看虞妙然本想提醒句,不要用手触碰当心被腐蚀。
但是奇怪的是,虞妙然的手根本一点儿事都没有,她甚至只是嫌弃恶心,并且呕出胃中物。
在场修士能感觉到当虞妙然呕出来时,这只螣蛇妖明显僵硬呆住,然后勃然大怒,拼命摇晃着,瞬间分泌物出无数雨点般洒落下来。
下酸雨了?虞妙然吐得难受。
虞衡忍着灼烧刺痛大步朝虞妙然走去,想解下法衣遮住她的头顶。
虞妙然有多爱美他知道。
只是……
虞妙然只剩半截的青光宝剑上的铜钱剑穗,忽然金光大盛,在螣蛇胃中形成一道天然保护屏障。
虞衡大喜,诏令师弟们结阵。
那些弟子纷纷打坐结印,金线一条一条浮现……
虞妙然坐在一旁,对着小镜子整理她的头发。
她毛绒球的发饰都湿塔塔的,看起来像落水的丧家犬。
这味道……真恶心……
出去一定要叫小师父多配点香料,泡个七天七夜。
当阵法终于启动时,虞妙然站起身,明显整个蛇身在扭动,五脏六腑试图把他们挤压死。
铜钱形成的天然屏障抵挡不住彻底消失,酸雨哗啦啦下。
虞妙然见到那些年轻弟子五官开始渗血,一起倒后不要命吐血,更难受的是这粘液会腐蚀,一时哀嚎声此起彼伏。
符篆没办法用,偏巧只有她没受影响,她连忙施法落下一道道绿色屏障,堪堪庇佑。
很快黏糊糊的胃液漫过脚踝,虞妙然法衣烧了好几块,绣花鞋被彻底融化。
她赤脚跑到虞衡身边,从乾坤袋中拿出续命丹药,塞进阵眼中心受伤最惨的虞衡嘴里。
虞衡即便如此狼狈,眉眼依然柔和,他身子骨从小不好,多为后方辅助鲜少参与战斗,“抱歉,连累你……”
阵法已经启动,藤蛇妖不死也重伤难愈,但他们出不去只能葬身蛇腹。
虞衡始终记得虞妙然是叫着虞衡哥哥,是为了他而来。
即便知道她只是把他当成哥哥,有这一句此生幸事。
但此刻虞衡倒是有些遗憾,真正为她准备的生辰礼物从未真正送到她手中。
年纪最小最介意这些粘液的虞妙然淌着胃液没喊过一声恶心,为所有人都塞了一颗续命丹药。
那些修士看着她法衣烧掉许多,娇俏漂亮的脸蛋已经沾了不少污秽血迹,一时感慨万千。
“别担心,长老不会放弃我们的!”虞妙然笑着打气。
“而且,我小师父很厉害,他会从外面打进来的!”
虞妙然说得可骄傲。
她很乐观,她可是有底气的人!
最后她回到脑袋聪明但身体最弱的虞衡身边,对他甜甜一笑,虞衡见她笑得灿烂心中若照进暖阳……
同一时刻,血肉从外面划开,阴暗腐朽中照进一缕光……
他们满怀希望,一同朝金光照射出望去,金光刺目,同时一声悲鸣响彻天地。
等虞妙然再睁开眼睛时,嗅到久违的清新空气,她大喜望去,果然见到熟悉的颀长身影。
瞧!这就是她的底气!
满身污秽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可骄傲啦。
她的底气手中握着一把金光浮动的长剑,就站在不远处,就站在喧嚣弥漫一片尘埃中。
彼时,正是光明与黑暗交际之时,他手中长剑在天边划过,犹如划破夜空,一缕晨光照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