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个,这个多,而且我不怎么喜欢吃橘子。”
于宛不傻,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心情很好的把橘子糖放到包里。
包里躺着的手机正好响了。
她拿出来,屏幕上亮着刚发来的微信,看到抬头名字的那一刻,好心情立马没了。
钟慧的扫兴虽迟但到。
这次是催她回去。
于宛站起来,跟陆经宇告别:“我得走了。”
陆经宇仍坐在床上,仰着脑袋望着于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于宛眼神下移。
她来这就带了个手机和包,都没丢啊。
眨眨茫然的眼,头上写满问号。
陆经宇不说话,用那张“我就静静等你想起来”的脸看她。
于宛还是想不出来。
陆经宇眼皮瞭着她,屈尊降贵的提醒,“你明天请我吃饭。”
迎上他认真的眼,于宛有些心虚。
其实她刚刚只是随口客气了下。
没想到他竟然当真,既然如此索性应下,正好省去再找借口约见面,“对啊,你想吃什么?”
陆经宇不说话了,从随手甩床上的挎包里掏出瓶矿泉水,慢悠悠地仰头往喉咙里灌,刀尖似的喉结上下起伏,修长脖颈上浮着少年蓬勃的青筋。
矿泉水灌进大半,于宛连个声都没出。
陆经宇拧紧瓶盖,扔一旁,被褥凹陷,引起一圈糟乱痕迹,他有些挫败的叹口气:“你不加我微信,明天怎么联系我?”
于宛炯炯的目光从陆经宇的喉结移动到他俊脸上,醍醐灌顶般回神,“对哦,对不起,我忘了。”
陆经宇这时才走过来,力不从心地掏出手机,勉为其难道:“你扫我吧。”
于宛觉得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缠着他加微信。
拿出手机扫他的微信,他的头像还是一团雾白。
为了刚才的不用心,于宛言语诚恳道:“你头像看着好高级,乍一眼看上去肃穆孤独又深清,白色是最纯净最有质感的颜色,用它做头像,往往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也无声对外宣告了自己对人生的态度,纯粹有范,不服章礼。”
“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陆经宇手机塞兜里,说:“这头像是我第一个头像,拍的时候是在晚上,你把灯一关,躺在床上把摄像头对准天花板,你也能纯粹有范,不服章礼。”
“......”对不起,是我把你想得太有文化了。
于宛拍马屁事业遭到滑铁卢,憋着一股气走出房门,脚步突然停住,转头:“还没说呢,你明天想吃什么?”
陆经宇没什么想法,“随便。”
“文二路那里开了家餐厅挺不错的,我们晚上去那吃吧?”
“行。”
“你喜欢吃烤鱼吗?”
“还行。”
“那我们后天去吃淮海路的一家烤鱼吧。”
陆经宇:“为什么不放到明天一起吃。”
于宛轻轻笑笑,眉眼柔进走廊暖黄的光里,似一杯酒,浅浅一抿就微醺。
“因为我明天和后天都想和你见面。”
转身的瞬间,于宛满意地看到陆经宇红透的耳垂。
......
电梯下行又上行,“叮”一声再次开启,封行和沈彦从里面走出来。
远远看见陆经宇的房门开着,封行面露奇怪,迈进房门,陆经宇正蹲在床头柜那不知道在翻些什么。
沿着床边坐下,封行边问:“你门怎么没关?”
“忘了。”
封行环顾四周,打量着陆经宇的房间。
陆经宇上大学后就搬出去住了,这间卧室空旷了足足两年,他惊叹道。
“张姨不愧在你家做保姆做了几十年,收拾能力真有一套,这屋子跟你两年前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连吧台上的花都还是你当初种的那个。”
沈彦是陆经宇的堂哥,跟陆经宇的关系称不上亲近,也算不上恶劣,他大学出国留学,最近才回来,上一次来陆家还是陆经宇初中那会。
当时他上高三,爸妈到国外出差,家里的保姆临时请假,他姑姑徐丽,也就是陆经宇的妈,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就把他接到陆家来。
那时候他到过陆经宇房间一次,跟现在完全不同,死闷得像太平间一样。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当初孤僻寡言的少年都学会拍照养花了,看来姑姑在泉下可以放心了。
而陆经宇此刻没心情理任何人,自顾自的找空调遥控器,劈里啪啦的声音自手里冒出,像是刚从炎热暑气里逃出生天,一心只顾寻找能清凉心灵的冰棍。
封行见他在床头柜两层抽屉那来回蹿,满头疑惑:“你干嘛呢?”
“找空调遥控器。”陆经宇百忙之中回他一句。
封行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扭头朝沈彦道:“他......刚刚......是不是......把到手的空调遥控器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