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宛弯腰抬手，拎起案角的茶壶，倒入张琴琳旁边的白瓷杯，再将瓷杯递给她，没有说话，唇角浮起一抹淡笑，疏离客气。
张琴琳接过杯盏道声谢，这时敲门声响。
她走过去，开门看见徐丽，怀里捧着一株千年木。
“嘉彤刚才来了，听说你回来了，带了千年木让我给你送过来。”
张琴琳哼了一声，“净送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话虽如此，脸上肉眼可见的高兴。
接过千年木，往徐丽身后看，“她人呢？”
“回她化妆间了。”
“又不排演节目，跑化妆间干什么。”张琴琳说了一嘴，然后叮嘱徐丽：“别忘了告诉舞团里的人，今晚上团建。”
徐丽比了个ok的手势。
张琴琳转身抱着千年木走到她滋养的花卉区域，把千年木放下，余光看到旁边的一株千年木，笑了。
“呦，你和程嘉彤今天够默契的，都送了我千年木。”
于宛走过去，笑着说：“您这地方够大，容得住这两株千年木。”
“就是怕您忘性大，只记得给一株千年木浇水，而忘了另一株。”
空气稍许静默。
张琴琳将两株千年木放一块，起身站起来。
“欸，那我就一个也不浇，活不活得下去全靠她们自个的本事，我反正无事一身轻，等那株活到最后成了赢家，不管是你送的还是程嘉彤送的，我都会好生照料。”
满地的花卉植物弥散着清雅舒透的气味，冲开了堵塞在于宛胸腔里一块小石头。
她低下头，真心实意的说：“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张琴琳扶上她的肩，笑容大气：“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人聪明，懂分寸，说得起漂亮话，发现对待你的人拿出的是一片真心时，就不会再搞虚心假意那一套。”
两人接着坐下聊天，这次的欢声笑语比之前更甚。
门外走廊上，一群剧院舞者聚集一团，留意到屋子里的动静，交头窃窃私语。
“没想到张团和于宛相处得这么好啊，那看来于宛和副团的瓜是假的了。”
“本来就是假的，我每次见到副团和于宛之间的氛围都是客客气气的，压根就没看出两个人有什么猫腻。”
有人小声地说了句：“我觉得于宛人还挺好的呢，我上次有一个踢腿的动作老是练不会，她看到了专门留下来特别耐心的给我讲解动作要领，然后还总是分享小零食给我们吃。”
提到这，有人激动地附和：“我也是我也是，我之前一直以为她会端一些大舞蹈家的架子，但是完全不是，她每次见我都会特别温柔特别礼貌地跟我打招呼，哦，还有一次，就我帮经理打印贼多资料的那次，她看到了还帮我一次搬呢。”
“我现在也对她改观了，而且说实话，她舞蹈技术就是比程嘉彤强啊，她过来程嘉彤让位首席之位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啊。”
化妆室内，朱丽丽趴在门边听了一嘴子的八卦，小脸越来越挎，最后气呼呼地坐回凳子上。
侧头看旁边对着镜子瞎捣鼓的程嘉彤，恨铁不成钢道：“嘉彤！你妈都跟于宛开开心心聊一上午了，你就一点都不急吗！我还想着你妈会让于宛在《争霸天鹅湖》里让让你，现在看来根本就不可能了。”
程嘉彤拿开敷在睫毛上的化妆棉，卸掉睫毛上粘附的膏体，无所谓道：“本来就没可能，我妈那个人就差把刚正不阿大公无私八个字写脸上了，她小时候给我和我同学分饼干，九块饼干多了一块，她都要拿尺子比得一厘不差，分给我和我同学两个人。”
朱丽丽讶然地惊叹一声，“那你不能拿你同学和于宛比啊，于宛不是和你爸传那什么绯闻吗？你妈就一点都不介意啊？”
“我爸和于宛的绯闻一看就是假的啊。”程嘉彤拿来手机，在屏幕上点点找找着什么，“于宛是跟陆经宇交往过的人，再找男朋友当然也得是陆经宇那种标准的，不然我都看不起她。”
朱丽丽：“......”
程嘉彤找到一个视频，举给朱丽丽看：“这个妆容怎么样？”
朱丽丽一脸无语，“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又来了，你这都改第四种妆面了！怎么你要参加什么颁奖典礼吗？”
“今晚上不是团建吗？我必须要在妆容和服装上双双艳压于宛！”
“对了，你等会再陪我去商场挑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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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琴琳晚上下了血本，将团建地点定在一家私人餐馆，定下一间豪华包厢，特地让于宛坐在左手旁，亲切握着她的手郑重向大家宣告这是我们剧院请来的新首席。
面子里子均给足了于宛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