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门口聚集着一群芭蕾舞演员,目光追随长梯口的三人,窃窃私语。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于宛居然真来我们舞团了?”
“我也是,她在国外可是芭蕾届的顶流!据说比赛拿的奖是能糊墙的程度,按理说她在纽芭正如日中天,我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她放弃在国外的一切转来我们这?不会真的是因为副团吧......”
“你还不相信啊?就是因为副团啊?这事都在大家伙里传开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副团在纽芭门口足足等了七天七夜,就为了换一晚和于宛吃饭的机会。”
“看不出来啊,副团平时那么铁面无私的一个人,居然能放下尊严做这种事。”
“哼,男人嘛,为了漂亮的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可不是我凭空猜测啊,副团和团长刚离完婚没几天就眼巴巴地跑过去找另外一个女人,除了那点风月事,能是为什么?”
“不是吧?!副团那个年纪,比于宛将近两轮吧?”
“那又怎么样?哪个男人不是喜欢年轻的?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于宛,这次首席的位置必是嘉彤的,副团为了她可是连他自己亲生的女儿都不顾喽。”
“不至于吧,以于宛如今的名声,肯做首席是我们团的荣幸。”
“什么名声呦,她的前前东家因为偷税漏税,贿赂文化局局长的事被查你忘了吗?现在只要碰到从长芭芭蕾舞团出来的芭蕾演员就跟沾了老鼠屎似得恶心的要死。”
“她也就是碰上运了,早几年从长芭走了,但谁不知道当初她可是长芭最大的招牌?每回长芭拿剧院演出数量的事嘲讽我们,最大的功劳不就是她嘛,现在旧家倒了就想着投靠我们来了,看着身量挺薄的,脸倒是挺厚。”
“一大清早的哪来那么多话!”
一道浑厚的怒音打断了她们,一群人默契的噤了声,半低着头偷瞄尚在发火的程越。
有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理直气壮地狡辩,“那么凶干嘛,我们也没说什么呀,副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几个平时都是话少老实的人。”
其他人附和点头。
程越是知道这几个脸皮如墙厚,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堵墙是城墙,气得恨不得拿大炮轰死她们,要是把这位东方芭蕾女王弄走了她们干脆一块卷铺盖走人算了。
指着鼻子正要开骂。
被一道温柔的女音打断。
“我也没听到她们有说什么话。”
于宛看向程越,“应该是外面风大,你一时听错了。”
而后转向几位芭蕾演员,伸出纤细玉手:“你们好呀,我是于宛,以后请多多指教。”
几人纷纷握手,有人撞了撞旁边同伴,得意洋洋:“想不到还是个好拿捏的。”
几人轮流介绍,却听于宛对程越说:“我刚听你说后院下满了学,想找人清理清理。”
她看过来,眉梢柔柔浮笑,和睦友好,实在分不清到底是故意还是善意建议。
“哝,这不正好有几个人,又话少又老实,挺适合打扫卫生的。”
程越哪能不答应,顺着点头,“我马上安排。”
一群人石化在原地,那后院设有篮球场,地方大又杂草丛生,这不是纯纯坑她们嘛?
未及诉说,三人已经离开,走至一半,还见于宛半回头,关怀看过来,“对了,天气冷,记得少说些话,省得牙齿冻得起颤。”
“.......”
于宛跟着程越来到他的办公室。
程越阖门时顿了下,看向在沙发上款款坐下的女人,“门要关吗?”
“都行。”
程越搓着手面露纠结。
关于剧院和于宛的谣言他早听过,也早解释警告过,可谣言如野草般顽强,发多大的火都烧不尽。
今儿这门要是关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指不定怎么说呢。
于宛看他为难,善解人意道:“别关了吧。”
程越返回来,战战兢兢地为两人倒上茶水,坐至对面沙发,面色仍有郁气,于宛便干脆将话说开,“刚刚外面关于我和你的事其实我听到了。”
见她坦然,程越那点尴尬便没了,也大方道:“实在对不起,给你造成了许多困扰。”
于宛执起檀木杯,不急不徐地吹散冒出来的热气,“假的又真不了,等张团从巴黎回来,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程越自行惭愧,眼前的人年纪比自己小很多,处事能力却比自己从容太多,不由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聊了些舞团文化和工作事宜,茶壶热水消去一半,于宛跟着程越在舞团到处参观熟悉。
再路过门厅时,听到一道不太悦耳的声音。
“烦死了,谁在门口摆的花啊?不知道我花粉过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