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喝酒总要点下酒菜嘛,反正孩子都有了,也不需要用什么花生嘛。”玉华辩解,这花生原本是成婚之日洒在新娘床上,寓意早生贵子的。
“你还狡辩?一天天就知道喝喝喝,你怎么不淹死在酒缸里?”
“别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痛!哎哟——”
那声音很快近了,门外突然传来叩门声:“妹妹救我!”
拒霜故意高喊一声:“闲人莫扰。”
“素欢!素欢!我知道你在,你再不开门,你哥我可要被打死了。”
玉华撕心裂肺喊了半天,门终于开了。
时素欢无语地站在门口,望着身前已经穿了一身火红新郎袍的玉华,脸上浑然没了以往的潇洒。她再一抬头,就看到另一个穿着火红新娘袍的女子正快步掠过来,眨眼就至身前。
玉华人一闪,就闪到时素欢身后去了。
“怎么你年纪一大把,越活越回去了?”拒霜依旧端坐在椅子前,挑眉望过来,取笑道。
时素欢只好开了口:“嫂嫂。”
眼前女子面容鲜活,将喜袍的袖子捋得老高,露出一截白皙手臂,正是玉华的未婚妻,江筱。
她可不是普通人,乃昆仑派掌门江涯的孙女,别的不说,光是这一身亲授武艺,两个玉华都打不过。
只见她手里提着个空罐,怒目圆瞪:“素欢,你让开。”
“嫂嫂,大喜的日子,你就饶他一回罢。”她扫了一眼空罐,“花生我现在去买。”顿了顿,有又回头朝玉华道,“你也真是,非得将花生吃这么干净?”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吃着吃着就吃完了……”玉华小声嘀咕,“喝了酒,总归是迷糊些的。”
时素欢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瞪了玉华一眼。
玉华在她身后轻咳了一声,软声哄道:“我的好娘子,宾客等会就来了,你总不能让相公我鼻青脸肿地去招待罢?”
“你放心,我会注意分寸,保准不打你脸。”江筱冷哼了一声。
时素欢只觉得头疼。
当时她和拒霜离开玉府便四处游玩,直到一封家书传回,竟然说玉华要成婚了,她大吃一惊,心里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拿下了她那个风流倜傥的哥哥。
万万没想到是江筱。
这个人时素欢虽然没打过交道,但却不陌生。江湖上人人皆知,江涯本有一爱子,然而却在一场纷争中遭了暗算,和妻子双双亡故,只留下一个遗腹女。江涯可谓是尽心竭力将唯一的孙女抚养长大,也算是宠得一身泼辣脾气。这孙女倒也争气,天赋极好,虽玩心重,却也使得一手极好的昆仑剑法。按理,若当真要择婿,应该在昆仑派一众佼佼者选。可是偏偏这江筱恃宠而骄,才不管这些。爷爷管的越严,心思越野,趁江涯闭关之时,趁机偷溜出了昆仑山。
然后就遇到了玉华。
玉华武功一般,这容貌气质却是一顶一的好,整个昆仑派都挑不出可比的人来,又善甜言蜜语,哄得小姑娘春心浮动,自是难免被虏获。她虽骄纵,人却不坏,爱起人来也是一颗真心相付。
玉华定不下心,爱自然是爱的,但本没有成婚的打算。怎料命不由人,一日吃晕了酒,正好遇到前来找他的江筱,偏偏对方也是个不扭捏的性子。两人干柴烈火,生米不小心煮成了熟饭。从床榻上赤裸着醒来时,他人也是懵的。
好巧不巧,竟还有了孩子。
玉华起初还是有些逃避,不料江筱哪里是普通女子?本就你情我愿的事,见他这般,当下负气便跑回了昆仑。
江涯得知后,气得险些昏厥过去。只是孙女咬死不说腹中孩儿是谁种下的冤孽,他也舍不得打骂,只能生生吞了这口气。
玉华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女子,江筱这么一走,反而心里横竖不是滋味,第一次尝到了患得患失的苦楚。梦里都是女子嬉笑怒骂的模样,明艳如春日繁花,掺不得一丝敷衍。
当他打算寻回江筱时,才发现对方身份,顿时苦不堪言。
然而他也是个有情之人,天塌下来情意最大,顾不得其他,最后还是腆着脸上昆仑求婚。
昆仑山岂是好闯的?他一身细皮嫩肉,为了江筱可没少挨苦,不过只能说自作自受了。要不是江筱心疼,估计得脱一层皮。
江涯虽气不过,但是如今孙女心意已决,又怀了身孕,千般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这门婚事。
“大清早的,你们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不少宾客可都住在府上呢。”拒霜终于施施然站起来走到门口,睨了玉华一眼,“都快当孩子他爹了,也没个正形。”
玉华立刻露出个求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