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个方大小姐还不是她招惹来的,当初若不是她把自己叫出去端茶递水,哪有后来这么多事?
自己还没生气呢,她倒先气上了!
可下一秒,看到小凶兽绷紧的唇线,凡真的心又不由自主地软下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见不得傅思懿难受,见不得她露出这种被全世界抛弃的表情,小凶兽只要稍稍皱眉,她就舍不得不管她。
嗐!自家的小朋友自己疼。
凡真将托盘放下,慢慢走到傅思懿身边,右腿撑着床沿,腰肢蜿蜒着下压,一点点靠着她的脸挪近。
傅思懿察觉到她的气息,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暗暗掐一下掌心,强迫自己忍住不转头。
她私心想要保护凡真,答应不找方颂娴摊牌,在外人面前和她继续扮演“主仆”。
可每次见到方颂娴像蜜蜂一样围着凡真,傅思懿心里就很不舒服。
极其的碍眼。
偏偏凡真只答应跟她做朋友,这让她心里丝毫没有底气。
总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朋友”升级为“女朋友”,宣誓自己的主权。
见傅思懿不搭理自己,凡真软绵绵地靠过去,将如花的笑靥投入她视线内:“怎么了啊……”
“没怎么。”傅思懿别开脸,躲开凡真的黏缠。
凡真轻咬一下唇,耐心解释:“那颗糖不是我给她的……”
傅思懿语气是罕见的冷淡:“你觉得我在乎的是一颗糖?”
她的目光死死箍着凡真,执拗地要一个承诺:“姐姐,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凡真不由自主地心慌:“我,我不是答应和你做朋友?”
“那不一样。”傅思懿盯着她,眼尾绷得泛红:“是女朋友,以后会变成老婆……只属于我一个人。”
凡真眼帘缓缓垂下,合住,睫ⓜ⭕ⓞ毛沾上薄薄一层水。
老婆?
她也想做傅思懿的老婆。
可是那该死的婚约……
在元国,传统的一纸婚约是以AO双方以结婚为目的而作的事先约定,相当于半张结婚证,除非中途解除,否则都会按照约定完成婚礼。
尤其是好面子的上流社会,更是把婚约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
她父亲就是这样的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当初她逃婚,父亲在寻人启事上,只模糊地写着,她是跟家里闹矛盾而离家出走,完全不敢写逃婚两字。
虽然在苏国,结婚证才具有法律效应,但傅思懿不是普通家庭,要是被人挖出来她和一个有婚约的Omega交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自己被人怎么骂都可以,但不能连累傅思懿背负那些不干不净的议论。
凡真不想在纠缠这个话题,退回去端药:“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傅思懿咕噜一下钻进被子,傲娇地别过身不理她:“不吃。”
凡真快要愁死:“不吃药怎么行?病会越拖越严重。”
Alpha闷闷的声音从被褥传出:“严重就严重,最好死了算了,反正我死了也没人会心疼,没人会为我难过。”
啧!一听就是赌气的话。
凡真怔怔地站在原地,实在想不通傅思懿怎么突然就从不可一世的高岭之花,变成茶里茶气的撒娇嘤嘤怪。
而且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往她心窝上戳,戳得她又燥又疼。
她盯着傅思懿的后脑勺,任由自己放肆地对她心疼:“怎么会没人难过呢?”
凡真顿了顿,声音渐低:“你不吃药,岑小姐会心痛的。”
“晚姨是妈妈的Omega,我妈死了她才会心痛。”傅思懿嗓音压抑着情绪,听起来微微有些哽:“像我妈那样冷血无情的人都有人爱,可怜我却没有,不死还等什么?”
“懿小崽……”她的话已经不是在戳凡真,而是用刀子割。
“好了,你什么都别说了,出去吧,让我静静。”
凡真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脑子不清醒了,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想要满足小凶兽的愿望,过后肯定要捶胸顿足去后悔。
可……管他呢。
她只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傅思懿都是她最舍不得伤害的人。
她忍着羞耻,慢慢爬上傅思懿的床,从背后将她抱住,亲昵的搁在她肩窝,声音轻而温和,带着明显的安抚:“懿小崽……别这样说话好吗?姐姐好难过……”
从凡真贴上来的那瞬,傅思懿的心就剧烈地跳动起来,差点就回身缠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