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他不会忘记, 几个小时前这个声音的主人曾在昏暗的地下室冷冷的警告过他。
“我要你给警察说清楚, 两年前你们是怎么杀害邵源一家五口的……”
……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你有家人吗?”
……
“那么为了你的家人,最好照我说的去做。否则, 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
……
耳畔边不断回荡着喻白的警告,江继文没想到他们的下一次见面竟然会这么快。
喻白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意味深长的看着床上的江继文,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江继文,再给你一次机会,5月17号凌晨一点半到三点半你在哪?”喻白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唇边扬起一个笑容,警告他:“江先生,你有两分钟的时间思考,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喻白这句警告单独听来并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但是这句话传到江继文耳朵里,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他在清楚不过喻白的意思,刚才在地下射击场,喻白说的已经足够明白,他一家老小的性命被迫放上赌桌,他不敢赌。
是人,就会有胆怯的时候,一旦对方的筹码大到压倒了你的心理预期,就会露出胆怯,这是人的通性,活在世俗里,心里总有那么些人和事割舍不掉。
任何事情,只要找准对方的弱点,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喻白就是算准了人性中那些无法摆脱的弱点,才能把江继文控制的游刃有余,她堵死了江继文的每一条出路,让事情的走向只能够按照她预想的方向走下去。
江继文沉默了不到一分钟,就开口了,他说:“是……那天凌晨……我没有在家看球赛……我和许文良在家喝酒。”
喻白很有耐心的接着往下问:“许文良是谁?”
江继文:“就是……前两天上热搜的……被害人。”
“你和他什么关系?”喻白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或者我应该换种问法,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我没想杀他……真的,我当时就拿铁锹打了他一下……我真没想杀他……”江继文颤抖着说。
喻白轻笑一声:“不对吧,江先生,根据法医鉴定,许文良后脑上留下的凹痕,至少击打了十多次,你和被害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如此惨无人道的方式杀害一个人?”
江继文硬着头皮说:“许文良……他威胁我,要……要把两年前,我们……我们六个人杀条子卧底的事情……抖出去……”
周徽:“!!!”
韩尉:“!!!”
韩尉忍不住惊到:“两年前?邵源?”
江继文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是,那个叫邵源的警察和他家里五口人是我们杀的。”说完,江继文突然睁开眼睛,发疯似的吼道:“许文良那个蠢货居然跑来跟我说,他要把我们当年干的事全都抖出来,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周徽在旁边看着审讯过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样一问一答的审讯方式,像是把已知的答案往里填,她轻轻皱起了眉头,目光转向了喻白。
喻白眼底的颜色晦明不定,一抬眸,正好对上周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她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很有涵养的对周徽说:“周警官,接下来就是你们的工作了,现在我要回家休息。”
说完,一分钟都不多停留的起身往病房外走。
周徽紧跟上喻白,在病房门口拦住她,眯起眼睛看着她,说:“喻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喻白依旧对周徽扬起一张笑脸,面不改色的说:“当然……没有。”
周徽沉着脸说:“那你告诉我,今天晚上你去哪了?”
喻白收敛了点笑容,看着周徽的眼睛大言不惭的继续撒谎:“哈哈,我看周警官一个人削苹果削的不亦乐乎,不想打扰你,就下楼透透气喽!”
周徽:“…………”
喻白观察着周徽逐渐沉下来的脸色,决定再蹬鼻子上脸一下。
她不怀好意的朝周徽耳边靠了靠,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怎么?周警官想让我陪着?”
周徽气急败坏的一把推开她,看着她咬牙切齿:“喻白——”
“在,我在!”喻白靠在墙边笑着又补充一句:“下次周警官想让我陪着可以直说嘛!你的要求我不会拒绝的。”
周徽盯着喻白,烦躁的扯了扯衣领,骂到:“喻白,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