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收拾完东西,坐在对面床上笑着说:“两本书都是我爸多少年前从旧书市场上淘回来的,《安徒生童话》就是他给我淘回来唯一一本睡前故事。他以前几乎天天逛旧书市场,买回来的书一整个书房都放不下,有些他看过的就堆我房间里了。后来他搬出去住,这些书又没法全带走,我也一直没时间打理,偶尔闲下来看两本,打发时间罢了,也没做深入研究。”
喻白笑着说:“周警官倒是随心而欲。”
“那你这位一路读到博士的好学生呢?平时都看点什么书?”周徽还是挺好奇的。
喻白看着周徽,想了想说:“我十几岁就去了美国,一路升学考试,自己的时间其实很少。”喻白莞尔一笑:“和周警官一样,读的随心所欲,没做过深入研究。”
周徽微微挑眉,“我以为你们学霸的世界始终充满光辉,和常人与众不同。”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喻白随意的翻了几页书,摇摇头笑着问道:“周警官读书时候是个好学生吗?”
“好学生?”周徽一挑眉,说道:“还是算了吧!我从小到大读书,能安安稳稳坐在教室上课,我爸就烧高香了,还纳闷我是不是生病脑子摔坏突然转性了。”说完还“啧啧”两声,似乎是对周伯年的控诉,亲爸无疑了。
“噗!”喻白没想到周徽突然说起了自己的“光辉历史”。
“我爸那时候工作忙,我也没人管,放学背着书包不是和一帮朋友四处野,就是约群架。”
喻白说:“看来你是个让老师头疼的学生。”
周徽笑着说:“何止是让老师头疼,上初中那会儿,又是叛逆期,我爸说什么我更不听了。天天那些挨了打的学生家长直接跑警局找我爸,指着他鼻子骂他不会教育孩子。”
喻白没想到周徽竟然有着这样的黑历史,笑着说:“你太皮了,周警官。”
周徽很认真的点点头,接着说:“我那时候还在外面和人打架呢!打完就去警局找我爸要晚饭钱,我爸满警局追着我打。后来……”
“怎么样?”
周徽顿了顿,说:“后来他还是追上我了,但是这时候来了个报案电话,他也没工夫再管我了,给我往警局办公室一铐,就急着办案去了。”
喻白又问:“从那之后你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没有。”周徽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喻白的肩膀,露出一个“你太天真”的眼神,说:“我那时候叛逆期,哪能听进去他的话,一门心思和他杠,不过最后还是输给了一桶泡面……”
“……”喻白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神仿佛在对周徽说“你真有志气。”
周徽很豪放的“嗐”了一声,摆摆手对喻白说:“这叫不吃眼前亏,先把肚子填饱,面子什么的以后再说。”
喻白不是很能理解周徽这种思维方式,但是她对周徽过去的事情很感兴趣,觉得很有趣,笑着问道:“之后呢?你天天打架逃课,学业怎么办?”
“所以……我中考落榜了。我爸给了我两条路选,一读职高,学一门手艺,以后也不至于饿肚子,二就是复读一年,但是只有一年机会,如果我考不上,还是要走第一条路。”周徽也没等喻白问,接着往下说:“我选择了复读,因为我从小到大一门心思考警校,要是去读了职高,基本就没什么希望了。于是我开始下定决心好好读书,并且给自己立下了宏伟的目标。”
喻白几乎能想到像周徽这种几年没怎么碰过书本,突然想发愤图强的学生,一开始学起来是一个什么样的惨状。
果然……
周徽说:“但是我基础太差,根本跟不上进度。学了几个月还是一点都学不懂,后来干脆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觉,除了把自己折腾的够呛,没任何效果。”
喻白很同情周徽,“这种一蹴而就的事确实不太现实。”
“是啊!我当时学到简直怀疑人生,最后几个月虽然有进步,但是中考的时候还是没到分数线。”周徽谈到学生时代的事,似乎对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感到无奈,“不过好在到了平陵市最差的高中,择校生的录取线,我第一次求我爸,让他给我花钱办进去。为了表示诚意,还写了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逃课,不打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