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卡带回来的孩子是谁?”
白世扬语气稍顿,视线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说:“他们就是秦正杰、秦桦、纪深, 还有喻白。”
“什么?”这次不光是周徽,一屋子警员都坐不住了,韩尉直接脱口而出的震惊。
秦正杰、秦桦、纪深、喻白。
四个人的名字, 哪一个他们都不陌生。
哪一个都和走私毒|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死一般都沉寂中, 白世扬接着说下去:“瓦卡带走了四个孩子,把他们带进佤邦的深山, 用四个孩子逼迫他们的家人, 跟他合作。那四个孩子的父亲都是当时平陵市富甲一方的商人、企业家, 他们为瓦卡打通了佤山到平陵市的第一条毒品运输通道, 自此开始了他们之间长达二十多年的肮脏勾当。
二十五年前,短短两年时间, 瓦卡的势力已经扩大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佤山几乎大半的武装势力都开始归顺他,他的野心越来越大,胃口越来越大,逐渐不满足于佤山到平陵市的这一条地下毒品链,他把魔爪伸向整个缅甸境内,甚至延伸到周边的泰国、老挝,大陆的云南、贵州。
当时,情况闹的很严重,缅|北边境线前所未有的混乱,瓦卡已经处于完全失控的状态,我向上级打报告请求支援。很快,禁毒大队派来缉毒警协助我们,要求我们一定要将瓦卡的势力一网打尽。而那次行动的总指挥是席烨,席警官。”
白世扬视线转向周徽,看着她的眼睛说:“也就是你的妈妈。”
“你说什么?!”周徽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垂在身侧的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
“周徽,坐下。”周伯年严厉的喝道:“像什么话?”
周徽猛地转过头去,神色复杂的看向周伯年,压抑的叫了一声:“爸。”
周伯年看着她的神色无动于衷,目光警告的压了一下,对白世扬说:“白厅,你接着说,别管她。”
周徽呼出滚烫的一口气,还是在周伯年面前败下阵来,身体僵直的重新坐下。
白世扬接着说:“席警官到来,让我们的缉毒工作由被动变主动,我们很快扫除同瓦卡走动比较近的几个武装势力,很快就要触及瓦卡本人的核心力量。我和席警官当时原本已经制定下周密的计划,确定那一年的九月十三号,上山围剿瓦卡的大本营,但是临到出任务的前一周,却出了岔子。”
“席警官偶然发现瓦卡买卖儿童的勾当,坚持要先救出寨子里被瓦卡绑架控制的四个孩子,只身一人潜入瓦卡大本营。其实,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席警官甚至已经传回来消息,九月八号的凌晨一点钟,让我们在山下接应,她已经找到机会可以救那四个孩子出来。但是,那天夜里,我带人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也没有等来席警官。”
说到这里,白世扬的声音也控制不住的变调:“两天后,我们就收到瓦卡寄来……寄来的席警官的部分肢体,他在向警方示威。”
周徽脸色像是一潭死水,一时间甚至做不出任何表情。
第一天到佤邦的那个晚上,吴局在卡车司机家里的那些话突然闯入她的脑海,丝毫不讲道理的横冲直撞。
……
“……当时山区的一伙武装势力和警察发生冲突,残忍杀害了一名大陆来的缉毒警……”
“……他们把她的骨头一根根敲碎,把她的脑袋砸的稀巴烂,甚至寄出了她的肢体向警方示威……”
“……不久之后,他被两地警方联手直接围剿了他的大本营,在他的大本营里找到了两年前大陆丢失的四个孩子……”
……
周徽全身血液都凉了。
周伯年只告诉她,妈妈死在缉毒工作中,但是从来不肯说,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周徽眼珠轻微转动,视线落在周伯年脸上,但周伯年只留给她一个刚毅的侧脸,像是一尊永远不会有情绪的石像。
白世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这次是只对周徽一人说:“你妈妈救了喻白,这件事她有没有跟你说起过?”
周徽转过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沉默几秒,她还是开口回答:“……没有。”
“没有。”白世扬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声调辨别不出情绪:“她当然不敢说,因为你妈妈死的那天晚上,寨子里发生过什么,她一清二楚。她不敢说,她心里有鬼。”
周徽胸口压着一口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白世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往下说:“二十五年前,席警官牺牲后,我按原定计划围剿瓦卡的大本营,派人在佤山的捕兽陷阱里抓住了这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