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这能证明什么?我回自己的俱乐部不犯法吧!”
“回自己俱乐部当然不犯法,但是打人伤人就犯法,江继文进医院的时候什么状态你看的一清二楚。”周徽剑眉紧锁,毫不客气的问:“你要挟他什么?”
否则,为什么审讯的时候江继文那么配合,几乎什么都没审,就自己招供了两年前的命案。
周徽从警多年从没见过这种上赶着和警察打配合的犯人,何况还是江继文这种几进宫的老油条。
所以只能是有人抓住他的命脉,要挟他,所以他不得不说。
喻白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你们自己查嘛!”
挑衅的意味不言自明,周徽从这几个字中听到的潜台词就是“能查到算我输”。
几轮下来,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连翻轰炸,一般人早就顶不住了。
但喻白显然不是一般人,她完全不配合,每一个问题都被原封不动的推回来,无一漏网。
周徽刚想发作,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杨平帆进来递给她一份资料。
周徽皱眉翻过去,在怒火冲天中兜了个圈子,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手里的资料往她眼前一亮:“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打给童堇华三十万?你让她帮你做什么?”
喻白盯着眼前海外账户底下清晰可见她的署名,觉得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换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坐姿,挑眉笑了笑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让她告诉我严明昌的行踪,仅此而已。”
“你知道严明昌在哪了?”
喻白耸耸肩,大为可惜的说:“不知道,她对严明昌而言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床上的交易,大可以翻脸不认人,你说是吧,周警官?”
周徽冷笑,自动跳过她那些拱火的话:“什么都没问到就给她三十万?这买卖很划算嘛!”
喻白不为所动:“有什么问题?我有的是钱。”
一众警员:“……”
唉,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很精彩!
周徽和韩尉被她耗得精疲力竭,最后一丝耐心就要耗尽的时候,喻白终于松口,说了进来之后第一句有用的话:“我没有杀江继文,但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
在众警员激动的眼神里,幽幽开口:
“凌晨三点半到四点半,我确实没去医院,也没空去,因为那个时候我正在听一段故事。但是,在讲这个故事之前,我想再讲一个故事,一个残酷却是真实的故事。
这个故事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两年前邵源被杀?恐怕还要更早,应该要从九年前的夏天,邵源被禁毒大队派出去执行卧底任务的那天说起。”
喻白叹了口气,那口气像是带走了身体里最后一丝热气,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并不存在的窗户,沉声说道:
“那天就像今天一样,也是个雨天,下了好大的雨,邵源在警旗下宣誓……”
……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中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
年轻的缉毒警一身警服挺拔的站在警旗下,重温入职誓词,清朗的嗓音回荡在宽敞的会议室。
“阿源,你在邻省干了两年特情,你的能力我们这些老领导可都看在眼里,这次任务困难,需要经验丰富的生面孔打进去,恐怕你又得下水了。”
年轻的面孔浮上点激动的红晕,不以为然的说:“嘿嘿,领导看您说的,又不是第一次了,说得这么苦大仇深,布置任务吧!”
领导拍拍他的肩膀说:“等这次任务回来,至少向上级给你挣个一等功……”
……
“那是他生命里最后的一次宣誓,也是他生命里最后一次‘下水’,之后的七年,他始终潜在水底,再也没有机会浮上来。”
审讯室内外一片寂静,连呼吸声甚至都是轻微的。
足足五分钟后,喻白才再次开口,声调又沉了几分:
“七年的殊死拼搏,七年的命悬一线,邵源没有等来他的一等功,没有等来他的荣誉,也没有等来那些许给他的美好前途,他甚至没来得及回家看一眼他那未满四岁的小女儿,尸首就被扔在平陵市下游的河滩,砍手砍脚,挖眼毁容,如果不是凭借牙齿的DNA确定了身份,警方甚至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即使是这样,那些毒贩还是没打算放过他的家人,他们全部以同样手段被残忍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