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适时响起,左郁的PPT已经准备好,她一只手撑在讲台上,另一只手拿着遥控器,翻开第一页,不疾不徐道:“上周的《夜莺与玫瑰》已经学习完毕,在学习下一课之前,我想和同学们探讨一个问题。”
台下上百个人看着她,个个眼含期待,没人说话,似乎在想,左老师今天要和我们讨论什么问题呢?
“要讨论的问题很简单,《夜莺与玫瑰》给了你们什么启发?”她顿了顿,又说:“或者说是感悟。”
左郁觉得身为老师,教给学生知识固然是重要的,但除了知识之外更重要的应该是思考,为了考试而学习没太大意义,更何况这是大学,应试已经没那么急不可耐,大家有时候还是可以适当发表自己看法的。
很快有学生举起了手,是个男生。
左郁点他起来,“你说。”
那男生吊儿郎当,一脸憨笑,说:“我觉得,在爱情里不要当舔狗,舔狗没有好下场。”
他的话引起一阵大家哄笑。
左郁并不意外,虽然话好像是糙了点儿,可那应该就是他的肺腑之言。
“其他同学呢?”
又一个男生站起来说:“夜莺那是対爱情的态度,我不觉得那是舔狗行为,爱一个人就该倾尽所有不是吗?他要红玫瑰,我就替他摘红玫瑰,只要足够喜欢,那我就愿意。”
左郁只是静静听他们说,没发表观点,年轻不就是这样,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哪儿顾及那么多。
大家七嘴八舌又说了几句,人群中有人突然问:“那老师你呢?一直都是我们在说,不如老师说说自己的观点。”
明显大家対这个话题更感兴趣一些,対他们来说,左郁就是神秘的存在,他们対她一点都不了解。
往往越是这样,好奇心就越强。
这些学生全都盯着她,左郁觉得自己可能不说也得说。
但说说也没关系,相当于读了一篇文章的观后感而已。
“好啊。”左郁食指随意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看起来很是放松,她看向乌压压的一片学生,不紧不慢道:“我不做夜莺,永远不做。若是我爱的人要我给她摘一朵红玫瑰,我没有,她却偏偏要,那我不会爱她。”
台下的人静静听着她说话,好多人被她专注的样子吸引。
连池静这个多动症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她觉得左老师的观点和她外表完全相符,像左老师这样的人,应该是永远最爱自己的吧?她就像立在原野中的那棵高傲的树,怎么可能为爱情这种东西折腰。
池静实在想象不出来,也觉得左郁应该不会为任何人迷失自我。
“好了,我的观点不重要。名著与现实还是有所偏差,并不是说王尔德写得不好,恰恰相反,他写得很棒。”左郁顺着这句话将话题继续进行下去:“同学们继续说,让我听听你们的想法。”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课堂气氛渐渐活跃起来,时间悄然溜走了......
她的课堂总是过得很快,那些喜欢她的学生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一节课很快结束,连左郁自己都惊觉时间怎么过得这样快。
下课之后,她才拿出手机查阅消息,池千一发了四五条消息过来,左郁点开,其中两张是照片。
一张是她的自拍照,刚睡醒还在被窝里的样子,纯素颜,但非常好看。另一张间隔半小时,是吃过早餐拍的餐桌。
【好吃!吃了两碗!】
【已经不发烧了,活蹦乱跳的。】
【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
左郁点开她的那张照片来回看了几眼,碍于还在教室,便咽下了笑意。
她回复:【中午和朋友吃饭,不回来了,照顾好自己,我吃完饭就回来。】
回了消息就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她是属于下课就会离开教室的那类老师。
从阶梯教室出来,左郁沿着廊道往教学楼外走,人刚踏出教学楼,身后便传来一道男声:
“嘿!宝!贝!”罗卿的声音拉得很长,若是仔细听,还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几分嗲意。
听得左郁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她环视四周,还好这里学生不多,他声音也不大,应该没人听到。
“这是学校。”左郁蹙起眉头,“你叫我姐妹我都没这么难受。”
罗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讪笑,“错了错了,忘了!”
罗卿五官端正,人很高挑,是属于浓颜系的帅哥,看起来那叫一个帅。
他虽然和左郁相称“姐妹”,但穿搭方面并不女性化,相反,若是不认识他的人可能会觉得是个审美较好的直男而已。
他走到左郁面前,嬉皮笑脸,还贴心地替左郁拿电脑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