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从学校走出来,咖啡店完全不想营业,脑袋晕乎乎的,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好好睡一觉。
回家之后倒头就睡,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池千一是被疼醒的。
在梦中头痛欲裂,仿佛有火在烧,所以当她稍稍清醒那瞬间,很快便明白自己是发烧了。
又饿又晕,池千一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
浑身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打电话给肖雯,那边接得很快,池千一说明自己的情况,肖雯说她马上就到。
池千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前虚虚晃晃,心想其实生病了也好。
当然,生病在通常意义上当然不是好事,但対一个心情低度沉闷的人来说,生病其实是一种解脱。
她没有力气去胡思乱想,没有精力去内耗,就像脱了魂的躯壳,这种短暂的放空让她心里好受很多。
肖雯在十来分钟之后赶到,她是有池千一家里钥匙的,进屋一片漆黑,一点人烟气都没有。
上一次来池千一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有时候屋子里的氛围和主人的心情实在太匹配,毫无遮掩地显露出那人到底有多低闷。
肖雯其实很内疚,她觉得这件事和她也脱不了干洗,要不是谈了一个大嘴巴前女友,可能池千一今天也不会这样。
她换好鞋,快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卧室的门大打开,只是里面没开灯。
傍晚的暗光透过窗帘落入床头,宽敞的床上躺着一个纤瘦的人,透过淡淡的光,能看到床上的人睁着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病成傻子了你?”肖雯伏在床头,伸手去探池千一的额头,烫得能煮茶,“她妈的别真的成傻子了,温度计在哪?”
“茶几。”
“多大的人了,我真的无语。”
耽搁不得,肖雯连忙去拿温度计给她量体温,发烧的概率很大,退烧药肯定是要吃的,就是看去不去医院。
“38.9℃,这是的确是烧了。”肖雯搁下温度计,又去拿退烧药,一路嘟哝:“这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温度,先吃药吧,退不了咱们去医院。”
她扶池千一起来,让她靠在床头,细心喂她吃药。
池千一一副任他摆布的模样,肖雯让她张嘴她就张嘴,让她喝水就喝水。
“是我対不起你。”肖雯突然来了这么句,把池千一从游神中拉了回来。
池千一迷迷糊糊抬头看她,“嗯?”
“不是我的话,钟馨也不会去和她说,钟馨不说,你们俩也没分开不是么?”
“哦,不怪你,也不全怪钟馨。话是我说的,事是我做的,东窗事发迟早的事。”池千一闭上眼睛,有点儿小累,自顾自说:“昨天晚上仔细想了一下,是我自作自受。”
这是肖雯第一次见池千一这么沮丧,印象中在感情中她都是高傲的那个。
“那以后怎么办?”
池千一目光空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她以前対我多热情,现在就有多冷。”
“那是肯定的事,左郁的性子,我还是了解一点的。”肖雯蹙眉,好好思考这事,又说:“対你来说,非她不可吗?”
其实这是肖雯一直都好奇的问题,左郁能不能被别人替代?
“非她不可。”
“那你之前干嘛找替身?”
话已到这种地步,两人便也敞开了说。
池千一脑袋靠在枕头上,眼睛红彤彤的,整个人显得很虚弱,不疾不徐地说:“这么多年杳无音信,我没想过还能遇到她。有一件事情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之前我有零零碎碎向别人悄悄打听过她的消息,有同学说她结婚了,当然我现在觉得那人大概率是在胡吹。可当时我听到我就不甘心啊,我想着她要是结婚了那我也要找。”
肖雯听了直摇头,“所以你就破罐子破摔?”
“対,破罐子破摔是一个方面,更大的原因应该是,我的态度本来就很随意吧,所以就这么搞砸了。其实那天晚上,她说分手的时候,我想着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能挽留回来,没想到她说起替身,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我了解她,知道她这人做了决定很难回头,対她来说是原则问题。”
“那你还喜欢她吗?”
池千一点点头。
“以后也要喜欢吗?就算她不喜欢你了。”
池千一依旧点头,下一秒低下了头,没再去看肖雯。
“那你可真够傻的,她要是真不喜欢你了,你就换个人喜欢。”
“爱情又不是交易,你给我我才给你,爱情是流动在双方的一场亏本买卖,今天你亏一点,明天我亏一点,最后你不计较我的,我也不计较你的,你手里没了银子我也把所有的货交给你,这是爱情。你不爱我就爱别人,那是交易。”